唔,細細一想,好像也沒對自己怎么樣,那就改日吧。
夏廣暫且罷手了,張口將漆黑的薄本子吞入了腹中。
晚飯隨意吃了點,醒來后,想要再去和家主辭行,然而他依然吃了個閉門羹,因為從閉關中突然出關的家主在進行秘會,議題是“拯救皇莆香”。
這位不受待見的小公子,也不急躁,他靜靜垂手站在屋外,等等足足三個時辰,他等的很認真。
因為,他要去做的事情很認真。
腹中的那些東西,畢竟是身外之物,一個立志成為真正武者的男人,怎么可以依靠那些呢?
雖然他可以隨時花樣滅世,但是這是一個武者該有的想法嗎?
夏廣為自己的念頭感到深深慚愧,一個純粹的武者,所信賴的只有自己的武道,然而他還沒有踏上這條道路。
所以,他靜靜垂手垂首站了三個時辰,直到那會議散了,才上前想要告訴這位名義上是自己父親的家主“自己需要遠行,自己不想再混混僵僵的過日子了”。
但那位有著美須的父親,行色匆匆,顯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還沒待夏廣開口,就是直接道:“廣兒啊,錢不夠用,直接去賬房你四叔那里取,為父已經說好了,一千兩之內都可以,為父現在真的有事,就別來煩了啊。”
說完,也不等夏廣回應,就直接向著門外而去。
皇莆香的事情,事關重大,絕不能有誤,皇莆香精通瑯嬛福地所有功法,而且是還未被朝廷清掃前的瑯嬛福地,這更是極其重要。
幸好當年,除了自己,只有三位長老知曉,否則現在怕就不是盜寇索要贖金了,而是直接逼問功法了。
甚至皇莆香也會成為江湖上各大門派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大商皇室直接出手,也未可知。
那五虎山的盜寇要四品功法,那就給他們。
只要他們有命拿。
只要皇莆香能夠安然回來。
空等了三個時辰,只換來一句“要錢自己去取”的少年也不生氣,他回屋中,平靜地寫了封離別信,然后到了賬房。
“四叔,我來取一千兩銀子。”
賬房抬起有些昏花的眼,看了看來人,搖了搖頭,然后取出銀票,點數清楚后,遞給少年道:“又去花天酒地?”
夏廣也不解釋,點點頭,然后從懷里抽出一封信,“還煩請四叔轉交給家主。”
“什么東西?”
但是夏廣卻不回答,再禮貌地說了一聲“勞煩了”。
他將銀票收好,直接邁出了賬房,繞過抄手回廊時,院落里世家的子弟們正在打著皇莆家的獨門拳法,練習武功,見到這位小公子到來,各種神色皆有之。
“看什么看,武者需要精氣神都集中!”
勁裝負手而立,有著稠密微卷胡須的武師教訓道,這位也是三品武者,名皇莆征,是皇莆世家里專門負責訓練內院弟子的,但是他所教導的并不是某一門功法,而是基本的鍛體之術。
這種鍛體修煉之術,和功法并不沖突,各大門派都有,而且都是不外傳的。
皇莆家的這鍛體拳法,修習偏向體能爆發力,與家族之中的幾本功法都是極其相性的,所以無論一品還是四品武者,都會時常修煉。
待到這位小公子走出了院門,那皇莆征才低聲啐了口,罵道:“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