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恩故意停頓一下,見對方依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完全沒有像往常一樣接話的意思,于是繼續道:
“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你卻一點也不喜歡別人的關注。你那自我封閉與反感他人目光的行為,肯定與你手中的紙和筆有關。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在寫什么。日記?敘述詩?詩歌?傳奇詩?總不至于是充滿淫聲穢語的小調吧?”
雖然布萊恩舉了這么多例子,但他卻隱隱感覺到自己猜測的全都不是。
因為他見過其他詩人創作詩歌的樣子,如果瑪里奧是在寫詩的話,肯定會一邊將豎琴放在腿上,掰著手指頭算音節,一邊喃喃自語。
但他卻保持的非常安靜,還時而皺起眉頭,好似被什么難題困擾了一樣。
這種感覺他非常熟悉,與網絡寫手們失去靈感、坐在電腦前苦思冥想半天,卻敲不出一個字的模樣非常相似。
盡管這些破事兒并不是他該管的,但有點無聊的他,卻泛起了幾絲好奇心,忍不住想逗逗這個有趣兒的詩人。
“你說的沒錯。”瑪里奧看布萊恩一眼,直接承認,接著他又嘆了口氣,緩緩道:“再華麗的辭藻終究會被陳詞濫調取代。”
“所以呢?你這是打算干什么?”布萊恩追問道:“寫小說?還是隨筆?或者批判人性的道德短劇?”
“我打算寫一個關于自己的游記。”瑪里奧悶聲回了一句,隨即走到自己的行李旁,取出兩個裝滿紙張的桶狀容器,說道:
“這些紙張上記載了我畢生的所見所聞,這是我人生的回憶,但是我卻不知道該將這個回憶錄取一個什么名字。”
“有想好的名字嗎?”布萊恩來了興趣:“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參考一下。”
“我打算叫它《傾聽真理之聲》。”瑪里奧頭疼的道:“但是我總覺得這個名字不太合適。”
“看來你的感覺并沒錯,這個名字聽起來的確非常中二。”布萊恩評價一句,又撇撇嘴,絲毫不留情面地吐槽道:
“你以為你是圣武士啊,還傾聽真理之聲。當然,對于圣武士來說,他們通常都是用手中的利劍去維護真理,而不是手中的紙和筆。況且,誰相信一個滿嘴跑火車的詩人口中的話全是真理。”
“你懂什么。”自己想好的名字被吐槽,瑪里奧不樂意了,他顧不得‘跑火車’到底是什么意思,向布萊恩辯解道:
“這書名意思就是:讓阿斯諾大陸的人通過我的親身經歷,讓他們明白什么叫真理。當他們明白這個道理時,就可以在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時,能夠保持理智,以正常的思維狀態解決問題。即便遇到困難,也會擁有自信與勇氣去敢于面對現狀。”
“啊哈!聽起來這么高大上啊,這么看來的話,我就懂了。不得不說,您還真是一位偉大的詩人,簡直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布萊恩語調夸張的諷刺道。
“你是一名冒險者,整天只會打打殺殺。”瑪里奧并不在意布萊恩的嘲諷,他看都未看對方一眼,還用一種優越感十足的語氣對布萊恩道:
“要知道,我是一名詩人,我們兩人有本質的不同。我會考慮未來和永恒,甚至將自己的名作永遠流傳下去,供后人觀摩。這樣的話,每當他們翻閱我的作品時,都會發自內心的贊美我留下的名作。
而你只不過是一個以獵殺怪物為生的冒險者,你要明白,當你垂垂老矣,躺在椅子上難以動彈的時候,你除了會給一堆小屁孩兒講故事,還會什么?所以你終究是不能與我相提并論的。”
布萊恩嗤之以鼻,他懶得去爭辯,而是隨口建議道:“既然如此,我覺得吧,你還不如叫《傾聽理性之聲》會更好聽一點,您認為呢,偉大的詩人?”
“理性之聲?”瑪里奧低語一聲,眼中神氣活現,隨即低下頭拿起羽毛筆在空白的紙張上將其記下,對布萊恩說道:
“盡管你幫我起的名字我永遠不會考慮,但還是要謝謝你,布萊恩,畢竟這是我聽到的第一個建議。”
“那你就一個人在那里慢慢想吧。”布萊恩丟下一句話便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將斗篷蓋在身上,仿佛已經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