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更生,從無休止。”
一道神圣、莊嚴的聲音仿佛由遠而近,在精靈女祭司的心中回蕩。
…………
細雨濛濛,從清晨到夜晚,一直下個不停,一整夜單調地、淅淅瀝瀝地敲打著窗戶。
流浪傭兵莫里斯難得起了一個早,自邊陲小鎮的矮人酒館與布萊恩等人告別離去,他們已經趕了近半個月的路。
但是讓他郁悶的是,其中有近一半的時間都在與深秋雨水為伴,這顯然嚴重影響了他們的行程。
莫里斯掀開潮濕的被褥,起身下床,然后推開窗戶,探出頭去,打算看看今天的天氣狀況是否適合趕路。
讓他失望的是,蔚藍的天空隱藏在烏云的背后,那一朵朵烏云,無邊無際地漂浮著,互相追逐,頑皮的樣子,就像跟他們一起趕路的熊孩子,讓他忍不住想上去踹兩腳。
隨即他皺著粗狂的眉頭,咒罵道:“特娘的,又是陰天,路上到處都是雨水和泥漿,這樣下去,什么時候能到威斯特王城。”
話音剛落,雨點仿佛聽到了他咒罵,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屋檐和地上的水坑,刷起自己的存在感。
傭兵的臉不由陰沉了幾分,他總覺得人在這樣的天空下,就猶如一個士兵待在濕透的帳篷里,讓他渾身難受。
感受到空氣中的徹骨寒意,莫里斯縮了縮身子,正準備關上窗戶。
突然,他又被窗外的一幕吸引住了目光。
他看到站在門口的落湯雞和落在枝頭的寒鴉,又看到一位全身淋透的農夫,扛著鋒利的草叉向屋檐處避雨,甚至還有一輛車軌陷在泥坑里的馬車,被孤零零地丟在路旁。
最后,他將目光鎖定到一位全身濕透的學者身上,忍不住在內心咒罵兩句,隨即抄起防水斗篷披在身上,沖了出去。
“喂!我說,你腦子沒病吧?”傭兵莫里斯看到正在雨水中,認真地仰頭望天的學者柯蒙,吼道。
望著他虛弱、蒼白的面孔,他甚至懷疑對方已經站在這里淋了一夜的雨。
該死的!他的腦子不會真的進水了吧?傭兵心想。
“看來這是要變天了啊。”學者柯蒙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遞給他一個歉意的眼神,又忍不住輕聲嘆息道。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位愿意主動教授他魔法的半精靈冒險者布萊恩于無意中說過的一句玩笑話:
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苦難,都將在完美的永恒不死中沉寂!
這句話就像這深秋的徹骨雨水一樣,讓他不寒而栗。
“不可能的,今天的雨是停不下去的,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屋里呆著吧。”感受到愈下愈大的雨水,莫里斯將防水斗篷披在這位腦子進水的學者身上。
“莫里斯,等我們到了威斯特王城,拜托你再護送我去一趟卡納斯王國。”學者柯蒙說道。
“為什么?”莫里斯不由愣住了。
“因為我感覺到魔法正在復蘇,所以……這天恐怕是真的要變了。”學者沉吟一下,一臉神秘地對傭兵嘆息道。
他抬起濕透的手臂,哆嗦著從袖筒里伸出一根蒼白的手指。
一道柔和的光輝從指尖綻放開來,在他蒼白的臉龐上閃爍出一種病態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