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警惕著一名自始至終都躲在陰影中的第五個人,完全不在意抄著彎刃大刀,以不起眼的動作,隱隱擋在門口的家伙。
“我知道你是一名王子,但僅僅只是個王子而已。事實上,知道與不知道也沒什么區別。”卡帕斯不緊不慢地說道:
“喝點什么?雖然這里的面包不新鮮,肉湯惡劣得難以形容。你瞧,漂的一兩塊肉,說是狗肉,但在我看來估計是地精肉。
不過,你盡管放心,至少這些東西吃不死人,因為只有越誘人的食物才越要小心。畢竟下毒者通常選擇最精致的菜。就好像……”
“就好像那些累死在漂亮女人肚皮上的毛頭貴族。”被叫做‘十三’的禿頭男嘀咕一句。
“沒辦法,金羽城畢竟是威斯特王城,就算是這里的女孩兒們,也像是剝了殼兒的雞蛋,渾身散發著玫瑰花的香味兒,尤其是那張又甜、又軟、又饑、又渴的小嘴……”一旁身材瘦小的薩科發出露骨的微笑。
“薩科,你特娘的閉嘴吧!”禿頭男十三厭惡地看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簡直惡心死了,你那兩張厚嘴唇說話的時候,就像兩條交配的蠕蟲。”
“團長的好意我心領了。”布萊恩用審視的目光冷冷地掃視一圈,淡淡的說道:
“不過,我來這里不是聽你給我講解美食的,同樣也不是來聽這些淫聲穢語,既然你認出了我的身份,那么你應該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
“非常抱歉,公爵大人。”卡帕斯依舊是露出一副彬彬有禮的微笑,“希望您能理解,畢竟見慣了龍首港悶熱、潮濕、骯臟的毒氣,突然呼吸到金羽城清新涼爽的空氣,總是會讓人忍不住發表一下感慨,其實我們也想做一個體面人,奈何實力不允許啊。”
“至于您的目的…….”卡帕斯玩味兒的笑道:“我當然知道,勇敢無畏的公爵大人,難道你就沒發現一個問題嗎?您只有一個人,而我們有五個人。”
“那你的意思呢?”布萊恩迎上傭兵團長的目光。
“很簡單,如果我把這碗魚湯倒你頭上,你會挑戰我嗎?”禿頭男‘十三’咯咯笑道。
“呵呵!”布萊恩笑了笑,“聽起來真嚇人,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試試看吧,我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冷靜點,十三!”卡帕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再次將禿頭男強行按在椅子上。
他望向布萊恩,微笑道:“或許吧,五對一在你看來算不上多大劣勢,但總是有點好處的。你要知道,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應當抓住諸神賜予的每一個恩澤。這是我在龍首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學到這一課,現在講給你聽,以示合作的誠意。”
“不!”
布萊恩冷靜地打斷他的話語,說道:“我想你誤會了一件事,我來這里,可不是來換取你的誠意跟合作,我要的是絕對臣服,請不要顛倒了我們談話的內容。認清自己的地位,你只是個傭兵團長。”
傭兵團長卡帕斯的微笑在臉上僵了一下,又恢復原狀。
堵在門口的辮子男握緊彎刃大刀,禿頭男‘十三’和薩科暗自對視一眼,躲在陰影中的第五個人晃動一下寂靜的步伐。
“實話告訴你們。”布萊恩若無其事地端起面前的酒杯,隨意地打量著,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從你們現在的表現來看,還不符合我的要求,真希望這不是你們的真面目。”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暫時還看不出這五人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本來就這德性。
如果真就這樣子,他覺得沒什么招攬的必要。
但從他的劍術老師利西歐口中得知,這是一支龍首港潛力最高的傭兵團,這讓他不由多了幾分耐心。
“那你了解我們嗎?”卡帕斯微笑道:“我們的臣服,你敢接受嗎?”
“沒什么可了解的。”布萊恩放下酒杯,笑著聳了聳肩,一本正經地胡編道:
“變色龍我又不是沒見過,我又不是沒遇到憑劍發誓為我效忠,又收了錢開跑的人,他們的理由還非常充分:什么小孩病了,老婆戴綠帽子、被逼著舔別人的老二,他們最終的結果不用多說了吧。
甚至我還遇到過一個說我給他的飯菜太難吃,為了不得病才不得不離開,于是我砍了他一只腳,烤熟了喂他吃,然后讓他當廚子,不僅伙食質量有了明顯改善,他合約期滿后還又續了約。”
布萊恩說完,毫不示弱地迎上這位傭兵團長帶著笑意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