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吃完呢?繼續和我扯皮嗎?”
“當然,不勸得施主出山,貧僧誓不回頭。”玄奘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猴子頓時有些傻眼了。
擺出這架勢是怎么回事?這禿驢還真打算死纏爛打到底啊?
隨手將玄奘遞給自己的干糧打翻在地,隨后用雙手將自己的頭籠住,全當玄奘不存在一樣。
好在玄奘也不氣惱,等他吃完后終于站起身,長嘆道。
“讓施主久等了。接著咱方才的事兒吧。貧僧方才看了施主的記憶,如今也讓施主看看貧僧的記憶,如何?看完了,貧僧就放你出來,至于你愿往東,往西,還是往南往北,甚至要當場殺了貧僧,都隨你。”
說完,玄奘也不等猴子拒絕,直接將猴子的手點在自己的額頭上。
注視著玄奘那帶笑的雙目,猴子的眼角微微抽動。
緩緩地,那四周的景象如同波光粼粼的水般不斷地演化,一座寺廟出現在了猴子面前……
金山寺!
這里是玄奘長大的地方,那個時候,他的名字叫江流。
從小在金山寺長大,他幾乎熟讀所有佛教經典,一眾師兄弟,住持師傅和幾個長老都贊嘆他有佛骨,可惜江流卻一直不以為意。
經書里面明明白白地寫著問題的答案,不知為何,江流明知道正確的結果,卻還是感覺那一本本的佛經如同巨石一般壓在自己的胸口,讓他透不過氣來。
好在他總能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幫自己排憂解難。
比方說掏鳥蛋,逗蛐蛐。
每當嚴厲的法明看不下去有意責難的時候,機靈聰慧的他卻總是能夠對答如流。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為師辯法,卻還不如你。只希望為師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造下偉業。”
法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
然而江流卻總是笑而不答。
他知道,法明所說的“偉業”,無非是立地成佛。
可是江流并不覺得成佛有多好。
都說成佛了就可以脫離苦海,可江流卻不明白,為什么脫離苦難的時候,要連高興的權力也一并丟失呢?
終于,彈指一揮間,江流十八歲的生日到了。
法明找來江流,要讓他受具足戒,當個真正的和尚。
“不剃頭,行不?”
“為僧怎可不斬斷紅塵?”
“師傅斬斷了嗎?”
“這……”
“若是斬斷了紅塵,為何還要開宗立寺?修佛本是一個人的事情,與他人何干?這不是經文上明明白白寫著的嗎?心中清,則世界明。”
“若是斬不斷,剃頭何用?剃頭何用啊!”
江流的一番“詭辯”讓法明無言以對。
再后來,江流說想要下山尋找自己的父母。
“因果循環啊……徒兒,去將為師那紫檀盒子取來。”
“是。”
法明將一錦娟取出,交予江流:“徒兒且看。”
翻開錦娟,江流頓時面色大變:“師傅……師傅既知徒兒身世,為何不早早告知!”
“雖知身世,卻又恐誤了你修行,故而不宣。今日你執意下山,也只好……”
說到這里,法明嘆了口氣“此汗衫當初與你同籃而來,你且收好,權當是信物。”
次日,江流來到江州私衙,成功見到了自己的生身母親殷溫嬌。
確認身份后,江流立馬跪在地上:“母親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然而,他從殷溫嬌眼中看不到絲毫愉悅之色,按理說,十八年骨肉分離,再相見,不應如此。
只見殷溫嬌扶起江流后問道:“我兒接下來且欲如何?”
江流不假思索:“告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