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聶仁龍草莽出身,用了幾十年的時間這才打下了聚義莊的江山,靠的是他的手段,同樣靠的也是他的實力。
對于江湖上大部分的武者來說,武道宗師便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天人合一與凝神三境之間的差距,更是猶如天塹。
可此時,對面的李徹卻是淡定的很,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這讓原本不想多費口舌的聶仁龍忍不住對李徹升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底氣,才會讓李徹如此有恃無恐。
將心比心之下,聶仁龍覺得這或許是個針對自己的圈套,是陷阱。
但思來想去,江湖上看他不順眼的人多了,可不順眼歸不順眼,誰敢真的算計他聶仁龍?還是在北燕!
要知道在這北燕之地,他聶仁龍的名聲很好,交游廣闊、嫉惡如仇、樂善好施跟義薄云天,這些褒義詞都可以放在聶仁龍的身上,甚至整個聚義莊的聲勢,有一半都是依靠聶仁龍的名聲撐起來的。
在這北燕算計他聶仁龍,簡直就是在草原里算計一只擁有龐大獅群的雄獅!
就在聶仁龍打量著李徹的同時,李徹也在打量聶仁龍。
說實在的,外貌這種東西是不能用來評價一個人的,相由心生這種理論聽上去有些靠譜,但實際上有些卻也不準。
在這個江湖上,真正的俠義之士很少,但偽君子卻是很多。
聶仁龍就是一個偽君子,一個將自己偽裝到了極致,甚至真把自己當成是俠義之士的偽君子。
昔日聚義莊五人聚義,結果現在卻只剩下了聶仁龍一人,其他那幾人的后裔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這些東西可都是經不起推敲的。
這些年來聚義莊在北燕之地也闖下了不小的名聲,幫助來往過路的散修武者還不求回報,也是真的幫了不少人,但是聶仁龍在暗地里干的那些事情又有誰知道?
想到這里,李徹又舉起酒葫蘆抿了一口酒,輕笑道:“‘覆手乾坤’?我已候你多時了。”
看著聶仁龍面無表情上下打量他的樣子,李徹意識到了什么,又道:“我卻是不知大名鼎鼎的‘覆手乾坤’聶仁龍原來如此膽小,不用再想了,這里沒有陷阱,就我一個人。”
聶仁龍負手而立,沒接李徹這茬,淡然道:“‘紅袖刀’,你在我北燕殺人無數,動輒之間滅人滿門,我本沒想動你,但你竟敢殺我聚義莊的人,我不殺你,對不起我聚義莊弟子,對不起我北燕江湖!”
“你若安心在東齊老實待著,從此以后不再踏進北燕一步,我也不會去動你,但你現在又回到了北燕自投羅網,我不殺你,天理難容!”
“呵呵。”
李徹嗤笑一聲,指著聶仁龍道:“聶仁龍,要打就打,要殺就殺,何必裝的這么冠冕堂皇,搞得自己很正義一樣,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
“有的人啊,這一生為名為利,表面上裝的正氣凜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實則背地里都是骯臟齷齪,而我這個人吧,又恰好相反,我自私、護短,性子唯我、睚眥,我手染鮮血,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屑于去掩飾去辯解什么……”
說著,李徹拿著雁翎刀站起了身,仰頭將酒葫蘆里的最后一滴酒都給喝了個干凈,扔在了一旁,雙眼堅定地看向了眉頭微皺的聶仁龍。
“聶仁龍,或許在你看來,我只身回到北燕的選擇很蠢,但我寧愿愚蠢,人生在世,若不入塵世,若不歷江湖,若不經死戰,若不明是非,如何鑄就向武之心?如何證得道心無暇?”
“我此來單刀赴會,只為向死而生,鍛我向武求道之心!”
穿越之前的李徹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普通人,穿越過后他也依然如此,要說不同的便是,穿越前的他漫無目的,穿越后的他有了目標。
“我曾找人給你帶過一句話,現在我要當著你的面再說一次,聶仁龍,來戰!”
雁翎刀徐徐出鞘,刀鞘墜地,李徹左手負于身后,右手持刀點地而立,緊盯著聶仁龍的雙眼之中好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