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雷霆不斷生滅,有星河不停閃爍。
道路曲曲折折宛若羊腸小道,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時不時有道電光穿透而來,照亮視線。
這里已屬于靈山的深處,相較于上半段,越往后,幽暗之中隱藏的僵尸實力越強,李徹甚至看到了一尊菩薩金身藏于幽暗之中。
那尊菩薩金身通體裂縫,留著灰白的液體,臉部空洞異常。
若非彼此不在一條道路上,需要繞過諸多縫隙,或許已然有了一場激戰,這死后僵尸化的菩薩,實力能無限接近法身!
只是有的能避過,有的卻避不過。
有的能用佛法度化,有的卻只能選擇物理超度。
一刀斬落,刀芒幽暗,魔氣升騰,一尊巨大的熊妖軀體轟然倒地,迅速化成污泥膿液,在這個詭異的靈山,本該不腐的強橫身軀卻出現了腐朽。
李徹神情無波,這不是他解決的第一具僵尸,也不會是最后一具。
這一路上他碰到不少,一般能避就避,可避不過的就沒辦法了,只能動手,好在還沒碰到特別強大且棘手的僵尸,這一路上倒也還算輕松。
邁步繼續深入,這個距離,越往前,撕裂、吞噬著萬物的虛空裂縫越密集,能夠通行的道路也越來越狹窄。
不時刮過的風帶起呼嘯之聲,銷人血肉融人骨髓,支離著元神。
李徹玄袍搖動,用冠笄束起的頭發飄動,眸光幽深,臉上神情平淡,領域籠罩周身,擋住了這近乎三昧神風的呼嘯。
小道蜿蜒曲折,長路漫漫……
李徹走了不知多久,在一具具僵尸化的羅漢菩薩、大妖妖神的環伺中有驚無險的前行。
走著走著,李徹的眼中忽然倒映出了一座佛剎,在沿途所見皆是坍塌佛剎的情況下,這座基本保存完整,瓦片琉璃,磚塊黃金,映著雷光,藏身幽暗。
李徹緩緩止步,在佛剎門口,盤坐著一具暗金色的巨大身影!
凝目望去,這道身影通體暗金之色,眉毛很長,一直延伸出了臉部。
他搭著金黃色的袈裟,雙手抱拳,嘴角有絲淺淡的微笑,笑容之中似乎蘊含了世間至理,種種無常,光看笑容,就有讓人悟出佛禪真諦的莫名感受。
舉目望去,與別處不一樣,在這座佛剎的四周,不見虛空裂縫,只見一朵朵婆羅花在暗金身影的背后開落不休。
李徹好像能看到,婆羅花開時,每朵皆有一片凈土,一重宇宙,皆能照見那蘊滿禪意的微笑,婆羅花落之時,則萬物同寂,世界破滅,就這樣重復不休,似乎已經開落了亙古,似乎還會再開落亙古。
長吸了一口氣,眨了眨眼,在李徹的眼中,那暗金身影就盤坐在那里,背靠著開落不休的婆羅花,卻仿佛盤坐在無數宇宙和凈土的中央。
花開花落自有時……
這尊暗金色的身影,不是一尊佛陀,便是大菩薩,大阿羅漢!
無需別的想法,只是初步感應,李徹就能肯定這是一具傳說大能的遺蛻,而且這也是他沿路以來唯一見到未被死氣糾纏,出現腐化的軀體!
“迦葉尊者……”
目光落在了暗金色身影抱拳而非合十的雙手上,李徹已經認出了這尊身影的身份,這便是佛祖十大弟子之首的摩訶迦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