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斑駁、但威風依舊的石獅傲然聳立于衙門口,石獅上的道道刀痕、爪痕、牙痕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左右一副對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我何忍負之。
穿過大門,便是賦役房,再往前是儀門,儀門后便是六房,左邊兵、刑、工三房,右邊吏、戶、禮三房,這才踏入大堂,中央懸掛“虎頭縣正堂”金字大匾,有審案暖閣,有海水朝屏風,上掛“明鏡高懸”匾額,三尺法桌、文房四寶、令箭筒,一應俱全。
見陳浮徑直往里走,縣丞老頭額頭見汗,硬著頭皮追入了縣衙,“公……公子,還……還要行接印禮……”
“怎么弄?”陳浮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上。
“先到城隍廟里齋戒、沐浴、住一宿,三牲雖沒有,但祭禮也還是要的,灶王也要拜,香紙和鞭炮都已經準備妥當……”
“你以為老子想當這屁個縣令?”陳浮打斷了他的話,“一切從簡,不對!簡都不要,直接來吧!”
“這這這……”縣丞憋的臉通紅,而座上這人恰恰是他萬萬得罪不起的,幾欲吐血,終于還是硬著頭皮道:“那……那排衙之禮總是要的啊……”
“排什么東西?”陳浮愣道。
縣丞老頭兒愣住了,陳浮的紈绔之名他自然也有聽聞,但沒想到這貨居然連這都不知道!
“公子,就是挨個排名,排交椅。”
“哦,簡單!”陳浮喝道,“拿那啥啥名冊來!”
“卯冊在此!”縣丞趕緊呈上,他心頭突突亂跳,知道這一次鐵定都要亂套了!
陳浮細細看去,自上而下,分別是縣令、縣丞、主簿、縣尉。只不過除了縣丞這一欄里填著孫喬的名字,其他幾欄都空著。
手臂上那一行小字已經消失,但“伯樂”這人早已刻入了陳浮心中,是以這會兒刻意留意著,但都沒發現有叫伯樂的。
難道是小名或者外號?陳浮心中一動,問:“衙中可有叫伯樂的?”
孫喬一愣,還是老實回:“沒有此人。”
這伯樂到底是誰?
陳浮收回了心神,又看向了冊子,他在地球上亂看些雜書野史,什么三顧留情啊,什么一龍二鳳之類的,所以這些個縣丞縣尉主簿之類的官名他倒是熟悉,只是具體干什么就不知道了,隨口道:“主簿……嗯?主簿哪去了?”
高明小心翼翼回道:“回公子,主簿大人在方才我們來的那個院子里不幸被狼人……”
“不管了,”陳浮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指著方才帶路的高明道:“高明,這主簿你來!”
“什……么?!”高明一窒,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雖然心性不錯,素來淡定,但這會兒身體都已然僵硬了,癡癡看著陳浮,猛地反應過來,撲倒在地:“謝公子!!謝公子!!”
“這這……”縣丞只是說了兩字,看著陳浮的眼光硬生生停了下來。
“嗯……這個,這個,這個,由你、你、你來,還有這個……”陳浮瞎點一氣,除了主簿外,將縣尉這個緊要官職也給了自己四個家將中的吉永安,這才看向縣丞老頭兒孫喬:“老子說什么排名你就按什么排名來,就這個順序!”
縣丞孫喬接過一看,便有些發懵,連衙役陳浮都安排了自己的人,而像是高明這種本來最底層的衙役,突然就跟自己并列了!
縣丞氣到幾乎就想摔簿子走人,只是硬生生忍住了,從喉嚨中擠出了一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