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他的位置...至少不是正北,我剛剛走了五百步,小趙還死了,這個方向肯定不對。”錢芬芬分析道。
“難道....必須都走一遍才行么。”王朝陽有點泄氣。
錢芬芬此時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叫喊,手捂著脖子,整張臉漲得通紅,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
她光潔的脖頸處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覆上了一片陰影,從錢芬芬的身后緩緩探出一張只有眼口鼻的黑色人影,咧著嘴對著其他人無聲地獰笑。
錢芬芬嘗試著用手去抓勒住脖子的東西,卻只能觸碰到自己的皮膚,那里已經被勒出了幾道深深的痕跡,仿佛有一雙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手,正死死掐住她的咽喉。
她長大了嘴努力地呼吸,舌頭長長地伸在外面,眼睛不停地在“同伴”身上徘徊,滿是卑微的懇求。
人影緩慢地向上伸展,拉扯著錢芬芬踮起了腳尖,她的臉色越來越差,太陽穴的青筋暴起,胸脯劇烈地起伏,顯然是已經喘不上氣了。
顧星已經嚇得躲到了桌子底下,花臂男一臉木訥,一副看最普通不過場景的模樣,只有王朝陽下意識地朝她跑了兩步,卻很快腳下一頓。
由于角度問題,他先前并沒發現異常,如今站在顧星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花臂男和錢芬芬所在的區域光線充足,根本不可能是兩根蠟燭可以帶來的效果。
尤其是,兩根已經快要燒盡的蠟燭。
他這一遲疑,將救人的沖動徹底扼殺在了搖籃中,再也提不起勇氣去救助危在旦夕的錢芬芬了。
應該是看出王朝陽不會來救自己了,絕望漫上了女人的雙眸,脖子已經被她自己的雙手抓得血肉模糊,能吸入肺內的空氣越發稀薄,錢芬芬無助地轉向近在咫尺的花臂男,朝他伸出了手。
下一秒她不可置信地瞪圓雙眼,花臂男微微側身,露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雙手,手心中居然捧著另一根蠟燭,比在場所有人的蠟燭都更長,更亮。
就是這根他藏在后面的燭火,放出的明亮燭光與她的光亮區域重合,將影子又變活了。
錢芬芬此刻高度缺氧的腦子里,已經沒有生氣的余地了,她只覺得掐著喉嚨的手觸感愈發凝實,死死地攥著她的脖子,隨著一聲‘咯啦’的脆響,她的腦袋終于無力地垂了下來,徹底沒了聲息。
錢芬芬死后,黏在她后腳跟的影子終于脫離了本體的桎梏,對幸存的人們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它的手依舊緊緊卡著錢芬芬的脖子,拖著她的尸體一步步退入了黑暗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朝陽的嗓子發緊,他這下完全確定花臂男絕對有鬼,再想到他之前說的小趙在他后邊,王朝陽頓時后脊發涼。
“我是....忠于自我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