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棋關上房門,他越來越覺得,這局會是個大麻煩。那女子肩上的刺青,他曾在江家女子的身上見過。雖不懂這刺青的含義,但這刺青在這里出現,就意味著江家也卷入其中。
從姚棋出王陵開始,江家的人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生活的每一處里,就連姚家仆人里,都會有江家的人。直到姚棋十六歲,徹底掌握暗部后,有了自己的手下,才將齊國境內的江家人一網打盡。雖然最后被姑母當作與江家的一場交易的砝碼給送了出去......
沒想到,在這荒涼的北漠,江家人還會主動浮出水面。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著實讓姚棋覺得無比頭大。
“那女的好看嗎?”寂靜的房間突然傳出一聲,醋意滿滿。姚棋迅速警覺起來,抽出腰間藏著的短刀。往聲源處——房間的床迅速靠近,將那人推到后,刀鋒抵在她的下巴。
“疼!”嘉熙痛苦得喊出了聲,因為姚棋掐著她脖子的原因,聲音小的也只有二人之間能聽見。
姚棋放大眼睛,借著月光微弱的光亮,才看清,原來坐在床上的女子是嘉熙。他還是不大相信,雖然手上的力量松了許多,刀尖還是抵在嘉熙的脖子,問:“你怎么會在這?”
嘉熙:“你出來玩都不帶著我,還問本公主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聽她這番話,姚棋已相信了大半。他收回手中的短刀,再次別在腰間,起身將桌上的燭臺點亮。
嘉熙掙扎坐起來,滿臉怨氣,她披上被子,縮回床里一角,像是害怕極了姚棋。姚棋不免覺得好笑,這床明明是他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圖謀不軌,想那啥了這位公主。
姚棋:“早就知道瞞不過嘉熙公主,只是沒想到公主會追來。”
嘉熙嘟著嘴,不說話。姚棋嘆口氣,抽出凳子坐著,看著那團只冒出一個頭,裹緊被子的嘉熙公主,提議道:“我是去當臥底的,不是去玩,要不你先回去,我就當沒看見。軍營中眼線眾多,我不在幾天沒事,公主不在,軍心會不穩。”
嘉熙小聲嘟囔著:“睜眼說瞎話......你明明就看見我了。”
姚棋瞥她一眼,嘉熙更害怕了,又將自己的腳收收,努力減少存在感。
見她這樣,姚棋只覺得自己的頭脹痛無比。他猛地一起身,嚇得嘉熙一哆嗦。
“你......你要干嘛?”
姚棋快步走過去,趁她還在發懵時將她身上的被子猛一扯,脫鞋躺下,行云流水一般迅速。嘉熙愣在原地。還以為他是要將自己丟出去,沒想到是這樣,她還有些結巴:“你,你睡在我床上,不知道什么是廉恥嗎?”
姚棋:“公主還沒睡怎么就說起夢話來,這明明是我陸庭的床。”嘉熙自知理虧,用腳踢了踢姚棋的身子,沒什么反應。
就算是在房間里,這溫度也低得讓人難受,嘉熙開始止不住的發著抖,就算是在戰場上,她也沒受過這種委屈。她垂著頭,十分委屈:“本公主就算要回去也不是現在吧,你就不怕我被什么豺狼吃掉嗎?”
姚棋閉著眼,背對著她:“公主來的時候不就應該考慮到這些嗎?”
嘉熙還是不甘心,又踢踢他的身子,還是不理人。算了,要想這比她還無賴的姚棋低頭,怕是不可能的,嘉熙也不管什么臉面了,總比冷死的強。她將被奪走的被子一角掀開,貼著姚棋的身子躺下。
姚棋像是碰到彈簧一般,蹭的坐起,問她:“你什么意思?”
嘉熙趁勢多拉一點被子蓋在身上。“這明明是本公主的床。”姚棋見她一臉無辜還十分占理的樣子,不由得心生感慨,這嘉熙公主果真難搞。別的女子不要說和男子共處一室,就連對個眼都要害羞上大半天,她倒是一點都不在意。
姚棋瞇眼看著這個上了別人床還十分興奮的女人。只覺得天下的理在她面前都是說不通的吧。嘉熙很是開心,裝沒看見姚棋的滿臉怒氣。他還能真能把自己丟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