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不涼?”我趁機又轉了一個圈把手背也暖了暖。
我以為他會被我涼到,會叫出來,就算是不叫出來,也會跟我爸爸一樣會扭一下躲開。結果他沒有任何反應。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迅速抽回了手,才想起他是孫英,沒想到自己竟然做出這么大膽的行為,臉一下子燒起來,尷尬得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就坐在了離他稍遠的座位上。
他見我抽回了手,晃了晃頭,整了整精神,抬起了頭,說:“沒事,好多了。”
什么?我藥還沒給,你就好多了?我摸了摸兜里的藥,把手抽出來,好像沒這回事,“你是發燒了嗎?”
“嗯,有點感冒。我體質比較差,每當換季的時候,一著涼就感冒。”說著他便站起來,抖了抖腿。
“那你吃藥了嗎?”我看著他。
“你就是我的靈丹妙藥。”他走到我跟前,兩手支撐在桌子上沖我,一下子深情地笑了出來。
真是太會撩了,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他說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站起來接著說,“已經吃了藥了。”
“什么?”我迅速站起來,打了他兩下,DuangDuang的,聽著都疼,責怪到,“那你在信里要死要活的。”
他聽了笑著說,“我不這樣你能來嗎?”說著就走向門口去關上了門。這氣氛一下子曖昧了起來。
“我最近也吃藥呢。”我逗他說。
“你吃什么藥?”
“就不告訴你,一種很嚴重的病。”
“真的假的?”他疑惑地問。
“真的啊。人生無常,總免不了生老病死吧。”其實,我是因為手脫皮,正在吃維生素B。
“那有病得治。你得好好去醫院看看。”我還以為他是關心我,沒想到他接著說“尤其是精神方面的病。”他指指頭,順手拄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當時他的頭離我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差一點親到我。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要跳出來了,他的腦門上已經滲出了汗,不知道是藥效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有點尷尬。
“你作業寫完了嗎?”我趁機岔開話題。他爸爸現在正是他的老師,我靈機一動地說,“小心你爸爸揍你!”我一提到他爸爸,忽然想到這么大的窗戶,他爸爸的宿舍就在前排,這一幕,會不會被他爸爸看見?一想到這里,好緊張。心里快哭了,我還不想這么早就見家長。
他見提到了作業,抽回了雙手,“沒有呢,一個人寫沒意思。”
“哦,那我去拿作業。”此刻我腦袋倒是靈光得很。說著,迅速逃離了作案場。
拿了作業,他在教室的最南邊,我坐在了教室的最北邊的窗戶底下他原來的座位上。這樣誰見了大概也不會有什么誤解了吧。他看我坐那么遠,沖我喊:“你坐那么遠干嘛。過來啊!”說著就跟我招手。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坐在這里挺好。”
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寫著作業。從教室外邊望去,是多么溫馨的場景。這是我唯一一次去他們班寫作業,只有兩個人——孫英和李云。
當然,那時候我正沉浸在小幸福里,并沒有想過,如果此刻我頭上的窗戶突然冒出一個相機,會多瘆得慌。
我躺在溫暖的被窩里,今天真是太幸福了。手里拿著孫英送給我的項鏈。一邊暗暗驚嘆著,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走心的石頭,白色像是牛奶,紅色像是心頭的一滴血。他一定是因為給我選這塊石頭,所以廊橋廟會才沒有去。想到這里以前的委屈都沒有了呢。
都說好事多磨,我沒想過老天竟然這么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