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怎么辦?我忽然想到可以用火。
我趕緊到爐灶旁點著了火,希望能保幾封是幾封。
我邊烤邊試著揭下來,誰知道紙烤干了紙都變硬了,好幾層凝聚在一起,試了幾次不是字被粘掉了,就是揭下來一塊一塊的根本就分不開。
我有點后悔,還不如濕的時候,可以薄薄地揭下幾層,現在輕輕一碰,信紙就一塊一塊往下掉了,更碎,更厚。
火越來越熱,信已經縮成一小團,被揭過的邊緣已經翹起,不知道多少層紙在一起,變成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白紙,紙的層次已經沒有了。字重重疊疊的已經看不清多少層字了。
信肯定是不能要了。我心里告訴自己。我輕輕地把還有些濕著的紙團一下子都扔到了火里。淚沿著眼角不自覺地滑下來。
前幾天丟了項鏈兒,這兩天信全被水洗了,最后剩下的一點信也被銷毀殆盡了。
一團黃色的火焰忽閃起來了。齊國滅魯,并不費一兵一卒。情之一字,傷人不能,傷己卻是最好的利器。
這就是結束了嗎?老天怎么這么絕情?哪怕連一點念想都不能留給我?
火光烤的我的臉生疼,我就像是麻木了,就這樣流著淚,根本動不了。呵,李云,真的結束了,你早就該想到了,這就是結果,這就是答案,你還苦苦堅持什么呢?你還掙扎什么呢?早就該放棄了,愛你的人怎么舍得你受一點點傷呢?他明明就是不愛你啊!
我就蹲在爐灶旁,看著最后一點火光都化為灰燼。最后一滴淚停在嘴角。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我擦干眼淚,告訴自己,結束了,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我扶著墻角,一點點站起來。腳底的麻木如千萬根針扎來。我努力地邁開腳步。灶臺,燒掉的不是信,是我所有的念想。
三年了,結束了。孫英,你聽了嗎?結束了。
我覺得好像靈魂被抽走,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我怎么幾乎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作業已經幾天都沒有寫過了。老師們找我,我根本就說不出話。以前不是12點睡覺都不覺得困嗎?我這是怎么了?怎么7點就困得不行了?難道我所有的能量都被耗光了嗎?
“為什么用CaOH檢測二氧化碳?”薛老師眼睛環視著我們,希望能有人回答。
啊?!老天,CaOH是什么東西?我怎么完全聽不懂。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是怎么了?近來的物理課也聽不懂了,我到底是怎么了?初三的課程真的難到這個地步了嗎?
趙東雷正意氣風發地從我們教室的門前走過,笑著,樂著,看上去無憂無慮。
是啊,像趙東雷這樣就很好,坦誠相對直來直去,這樣直白的熱烈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