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收拾了幾天,我媽出了院在家養傷。他每天都吃了喝,喝醉了就倒頭大睡,也不管我們四個吃什么喝什么,也不管受傷的老婆。他忘了自己也是有老婆孩子的,真真地過得瀟灑恣意。
暑假的母親的出走,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的反思,反而讓他變本加厲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有時候,我都在心里竊竊地想,如果我是個孤兒該多好。此刻的我,照顧媽媽和弟弟妹妹已經筋疲力竭,還要給他做飯洗衣。真想找個地方好好地哭一場,畢竟我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啊。
七天了,我終于可以回學校了。一進大門,同學們看我的眼光好像有點不一樣,看見我都像是看怪物似的,不時還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我咬著牙,深吸一口氣,并不同他們計較。
停好車子,剛轉過身,就看到教室里一群男生圍在最后一排,他們正發出“啊?”“哦~”“嗯”的聲音。這一群人中間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孫英。果然不出所料,我長出了一口氣,做好了準備,才抬腿進班。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么大的事,可能想不知道都難。
他周圍的人時不時地還傳出嘆氣聲。見我來了,就聽見有人說,“快點快點,來了來了”。我知道他們在談論什么,他們不就是想嘲笑我嗎?
我一只腳剛進門,他們一呼啦就全散了,迅速回了自己的座位,只剩孫英一個人仍坐在凳子上,甚是突兀。呵,正面對決的時刻到了!
我故意放慢了腳步,像是被執行死刑的犯人,冷眼看著這個討厭的家伙,只等咔嚓一下,或者biu一下了結了得了。多難聽的話我都能承受得住。
孫英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果然拿出了一副兩軍對壘的架勢。他不緩不慢地把凳子放回原位,還拍了拍屁股,倒是氣定神閑得很。
我有點不耐煩了,輕蔑地看著他,心說你快點啊,別磨磨蹭蹭的,給我一個痛快啊。
一直到我坐下,他的目光隨著我的步伐,居然什么也沒說。我心里不免有點發毛,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么嘲笑我。大招該不會是在后面吧?
不管了,一個哈欠襲來,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先趴一會兒吧。這樣想著,就埋下了頭,恍恍惚惚地好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一個腳步似乎在我旁邊停了下來,只是遠遠地,遠遠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沒說。我機警起來,難道正面對壘不成,要搞偷襲和暗算?
我一抬頭,果然是孫英。他正面向我,沖我揮動著左臂,手的高度剛好到我的臉的位置。看那幅度,要是打下來,臉肯定會腫得老高。
“你要干什么?嘲笑我還不夠,還想直接上手嗎?”說著我蹭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趕緊揮動著雙手,嘴里說著“不……不……不……”
“一個手還不解氣,還想倆手打我嗎?”我頓時火冒三丈,一把薅起了孫英的領子。
“不……不……不……”
我咬牙切齒地說,“你就覺得我那么好欺負嗎?嘲笑我那么多次,欺負我那么多次,你覺得我就是吃素的嗎?還沒完沒了了是吧?”說著就覺得更氣了,手里的領子也攥得更緊,提得更高了。
孫二一直往回縮,倆手攥著我的胳膊,想讓我松開,腰卻已經向后仰成了一張弓,嘴里還“不不不”個不停。
同學們見要打起來,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張世白趕緊過來抻我,妄圖讓我松手。我像是守護陣地般手攥得更緊了。“怎么,你們這是要打群架?這么多人欺負我一個像話嗎?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不……不……不”他們居然也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