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車駕駛員是一個中年男人,趙國棟發現這個男人和自己有那么一點神似,他在心里即刻否定了自己的異想天開。
“那跟我走吧,向東不多遠。”
奧迪跟著大眾來到了一個院子前,小白興奮地跑了過來躥上躥下的。
“汪汪汪!”小黑從虎子家跑了出來,和小白不停追逐打鬧著,從小喜歡小狗的小剛上去很快就和它們打成一片。
“匹諾曹,你還真回來啦!一會兒過來玩!”充滿陽剛之氣的虎子聽到了汽車喇叭聲出來迎接,身邊的虎妞今天煥然一新,顯得特別青春靚麗。
“爺爺!祝您身體健康,天天快樂!”趙自若上前拉住爺爺。
“好,好!祝我孫子考上一個好大學!”
“爺爺,這是我表妹林雨荷,你上次見過的。”趙自若落落大方地介紹道,“小剛過來。”
“爺爺,祝您天天有個好心情。”林雨荷看著爺爺祝愿道。
“爺爺,我是小剛,祝爺爺一生平安,長命百歲!”
“爺爺,這是表妹親弟弟。”
“爸爸,祝您健康平安,過他個一百歲!”凌女士提著大包小包禮物,“這是我們帶給你的紹興黃酒,你最喜歡的太雕牌。”
趙振海突然發現大眾車后邊奧迪車上下來一個氣質不俗的女人,他仔細一看,她的輪廓是那么熟悉,特別是她臉上那對酒窩那么親切。
“師——兄,”來人一聲叫喊,趙振海心里一顫。
“師,師妹?真的是你?!”
“是我,我是你的小師妹呀!”
眼前的情景讓一家人驚呆了,這是電視里經常上演的場景,想不到今天這場景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快,快!都到家里坐!”趙振海熱情地拉著師妹的手,“師傅他好嗎?”
“年前走了。”
“啊?!”
整潔的客廳里電視正播放著昨晚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師妹打量著環境布置,她知道師兄是最愛整潔的。安頓好兒子一家,趙振海領著師妹和駕駛員來到了二樓書房。
書房里,那張石頭棋桌一下子吸引了師妹的視線:“師兄,你還保存著呢!”
“嗯!”
“國梁,你跪下!”師兄妹坐在棋桌前,突然表妹說道。
駕駛員到了趙振海面前跪了起來,趙振海一驚,他不解地問:“表妹,你們這是做什么?”
“他是你兒子,趙國梁,今天我就是帶他認祖歸宗來了。”表妹愧疚道。
“爸爸,不孝兒趙國梁給您叩頭了,祝您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孩子快起來!起來說話。”趙振海沒想到大年初一居然帶給他天天的驚喜,四十多年前的往事浮現在眼前,“師妹,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1975年,那年趙振海剛滿十八歲。就在這年,趙振海養父趙德仁身患絕癥離開了人世,沒隔一個月,養母也追隨養父而去。
十八歲的趙振海再次變成孤兒,住在父母留下的破舊的石屋內,年輕的趙振海苦苦地思考著未來路。
一天,他走出院門,突然發現趙隊長領著一男一女來到他家西邊院子,一個男人戴著一副近視眼鏡,手里拎著被窩行李。他身邊怯生生站著一個俊俏的姑娘,不安地捏著辮梢,看樣子他們是父女倆。
“張半子,你們就住在這里。振海你過來,幫你的新鄰居收拾一下!”
“噢,趙大爺。”趙振海從男子手里接過行李,“進來吧,我叫趙振海,住在東邊石屋。”
振海麻溜地收拾著屋子,不一會兒,就幫這對父女收拾好了。就在他提著行李準備放到西頭房時,突然一陣嘩嘩嘩聲響。
從行李中掉下亮晶晶的圓形玻璃黑白棋子,一聽聲音張半子瘋了似的奔了過來,快速地拾起散落的棋子,嘴里狂叫著:“滾開!”
“你這人,好心幫你們收拾屋子,一聲感謝的話都沒有,這就叫我滾,好了,我滾行了吧!”趙振海氣呼呼地沖了出去。
張半子江蘇省棋院六段棋手,那個獨辮子姑娘是他的女兒,名叫張潤云。潤云媽媽去世后,她就和父親相依為命。
父親下放到潼河邊的趙家莊,張潤云只能隨著他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