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成二人,所代表的新派氣數,合該與他們上一量劫的道門正統分庭抗禮,此正是“撥亂反正”之時,又怎聽的進他的勸說?
如此,老道自討個沒趣,轉身出門,不知了去向!
“呸!當年狠心見我北地危難,趁火打劫,空有一副濟世活人的皮囊,心里卻不知黑的如何呢!”
少游對著茅山老道芥蒂頗深,行云不禁奇道:“還未見你這樣失態,卻是為何?”
成少游見那老道去的不留痕跡,語氣方緩了許多,將那覆乾坤又喝了起來。
“這就要從先生走的這三年說起了!”
原來當日,九先生為二人授課,偏巧遇冬至,窗外的松枝被雪壓斷了一節,遂起過一卦,留下幾句偈語,便揚長去了!
“遇山成祥,遇水成殃。
不見道人,不入茅廂!”
行云在心中反復琢磨,這四句的意思,只覺的溫厚真純,仔細回味更有了凡登仙之感,卻終究不明白其中之意,隨問道:
“這是何解?”
少游將酒杯一擲,嘆道:
“嗨!你家學淵源,善演天數,都不能讀懂其中含義,我如何得知?還是靠先生給出了注解!”
行云將酒杯扶正,再次倒滿,催道:
“別賣關子,快說!”
少游一飲而盡,面色又變的微紅,話音有些模糊,一副醉了的樣子,嘟囔道:
“我也不解其中之意,先生只說,你一生碰不得水,更見不得道士,凡遇到茅山之人,非得退避三舍,遇到那長相好看的馬兒,也不可逗留,轉身即走,才能保得后世無虞!”
成少游說完,便倒在桌上瞌睡起來!
行云眺望遠處窗外的月光,心中盤算,自己秉承封赦重任,那茅山如此處心積慮的想把自己納入門內,多半是看上了自己手中的封赦氣數,好在堂單之內撈些好處!
況且,天數命定于此,他要依靠馬家之力行封赦任務,茅山向來與馬家不睦,這偈語中要他遠離茅山,合情合理。
只是,這另外幾句中的,一水,一馬,究竟何意?可指弟馬?倘若如此,可是還有其他堂口要來爭搶氣數?
行云搖醒憨夢之中的少游,追問先生的下落!
“少游,少游,先生現在何處?他去了哪里?”
成少游揉開惺忪睡眼,抹了一把口水嘟囔道:
“先生當日占得天機,說是機緣將至,我們師徒緣分就盡了。他制了一把冰洲琴給你,吩咐我們不必尋他,之后就再沒了消失!”
說到此處,好似胃里酒蟲又在作祟,竟將剩下半瓶覆乾坤一飲而盡,睜著被酒氣寖的泛紅睡眼反問道:
“你常說,那把冰洲琴與你性命交關,無論到哪,你從不離身,甚至勝過于我,今日怎么舍得把它留在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