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暖咬牙切齒,眸光冷冷,她指尖接觸玻璃門,用力一推。雙手一撐,一個漂亮流暢的跳躍,輕松地越過浴缸,來到了書房內。
她弄出的動靜不小,絲毫不在乎路挽之是否在處理著什么重要事情,玻璃門滑動的聲音讓路挽之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抬眸看向葉向暖時又恢復了那副平靜溫和的模樣。
路挽之換了身寬松的純色家居服,領口開得很低,露出分明有致的鎖骨。
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身材確實是極品中的極品。
原本坐在轉椅上伏案低首的路挽之此刻一眨不眨的盯著葉向暖,幽深的黑眸中幾分不知真假的無辜與疑惑,倒是看得她有些發憷。
“阿暖……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嗎?”路挽之聳了聳肩,頗有些惡人先告狀的意味。
葉向暖眼神冷的能殺人,指了指玻璃門后的浴室:“路先生這個浴室的設計,是為了和這棟房子未來的女主人玩什么情侶間的小情/趣嗎?”
沒用“挽之”,而是冷冰冰的一句“顧先生”。
路挽之輕輕笑了,眼中滿是寵溺與慧黠:“阿暖真聰明,這么輕易的就猜出了我的用意。”
葉向暖心頭一跳,她看不見此刻自己面上的表情,但可以猜到是不那么好看的。
“阿暖讓我好傷心,不是約定好了要叫我挽之的嗎?阿暖又不聽話了。”
“乖一點,好不好。”
明明是哄誘的話語,從路挽之口中說出卻沒有絲毫的油膩,反而帶著點……
隱晦的威脅。
這個危險的男人卸去了一絲身上的重重偽裝,露出了面具下冰山一角的真面目,便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淡漠的威壓。
但葉向暖卻不買賬。
“顧先生,我要洗澡。”
“阿暖這么洗就好了啊,我不會偷看你的。”路挽之低低的笑了,眸中卻森森涼涼,笑意不達眼底。
“你……”
路挽之緩緩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葉向暖身前,路挽之約莫有一米九左右,跟她的身高差至少有二十厘米,壓迫感十足。
他修長漂亮的手漫不經心地捏住她的兩頰,看似輕飄飄的,實則用了些力道。
葉向暖兩腮一痛,掐得她生疼。
路挽之神色慵懶,眸中卻陰云密布,隱隱還帶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危險旋渦,讓人忍不住溺死在這張艷織的網中。
……果然,這就裝不下去了嗎?
商人口中的真心,廉價的不如一碗泡面。
葉向暖長睫微垂,掩住眸中神情,再抬眸時。
已經是眼圈紅紅,淚花晶瑩。
哭!此時不哭何時哭?對待路挽之這種不好搞的硬茬,就該敵弱我強,敵強我弱。
這樣才能一點點的試探出路挽之的底線在哪,才能一點點的打破他心中所謂的原則。
盲目的冷硬是愚蠢的行為,何況他們之間的關系本就是脆弱而不平等。
她倒是要看看,路挽之對自己的容忍度,到底在哪?
她哭的梨花帶雨,眼淚順著面頰流下,一滴滴的落在路挽之的手上。
路挽之一怔,溫熱的觸感仿佛觸動了些什么,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手腕的力度松了些,路挽之冷冷的望著葉向暖。
一人強勢,一人弱勢,一人冷漠,一人哭得梨花帶雨。
僵持許久——
過了不知多久,這場暗流涌動的博弈還沒結束,葉向暖心下惱怒,她就不信路挽之當真就這么油鹽不進?
臉頰上的桎梏被解開,路挽之收回手,她的面頰兩側流下了紅紅的印子,分外惹眼。
這令葉向暖厭煩的嬌嫩皮膚倒是成了壓倒路挽之的最后一棵稻草,路挽之微瞇著眸子盯著她面上的痕跡,眸色幽深。
黑眸沉沉,路挽之嘆了口氣。
她贏了——
勝負已出,這場在心理上的博弈,葉向暖勝。
路挽之咧嘴笑了笑,眼中有些殘忍,葉向暖這時卻怯怯地抬頭,委屈的小聲道:“挽之……”
“挽之,下巴很疼。”
面容嬌軟,神情無辜卻沒有任何一絲低眉順眼,隱隱帶著點贏家的有恃無恐。
此刻,他們身份短暫的對調。
路挽之眸中籠罩著濃濃的霧氣,心中抽痛,鮮紅的液體仿佛從玻璃花瓶的那一絲裂縫中淌出,流遍全身。
他先動了心,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