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白城的話,羅明有些著急了。他噌的一聲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看著白城說道:“白警官,您一定要聽我解釋。昨天下午和吳冠雄吵架并且嚇唬他讓他后果自負,只是我當時的一句氣話,并沒有真正想收拾他的意思,更沒有因此殺他。我羅明。。。。。。”
“好了,羅老板,你不要解釋了。”不等羅明把話說完,白城便沖著他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后接著說道:“最起碼現在,我們還沒有把你認定為吳冠雄被殺害的嫌疑人,你只是我們的調查對象,我們找你是要了解一下與案子相關的情況。如果你認為自己與這起殺人案無關,是清白的,那就拿出證據證明,同時把所知道的與吳冠雄相關的情況如實告訴我們,比如說你剛才說的因為吳冠雄買彩票才與你結下‘梁子’等情況。”
“好,我現在就說,現在就說。”聽完白城的話,羅明一邊雞啄米似的沖著白城點頭,一邊坐回到椅子上,然后看著白城說道:“與吳冠雄交往了一年多之后,我覺得這個人非常不錯,不貪不占,一心為我們這些外來務工人員著想,幫我們特別是幫我辦了很多好事,對此,我心存感激,心里暗暗的想,如果哪一天吳冠雄需要我羅明幫忙,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毫無怨言。上天真的不負有心人啊,我的這個愿望終于在三年前的一天實現了,但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老天爺賜予我的這個向吳冠雄報恩的機會卻是一場噩夢,一場持續了三年、讓我痛苦萬分的噩夢!”
說到這里,羅明停下話題,眉頭緊蹙,臉上掛著一副無奈中夾雜著痛苦的表情。
看看羅明,白城沒有說話,而是一邊抽煙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白城心里清楚,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雖然還不能確定羅明是不是殺害吳冠雄的兇手,但最起碼在他這里得到一些在別的地方得不到的關于吳冠雄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對于“9,16”案件的偵破工作舉足輕重。
見白城沒有理他,羅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后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到現在我還清楚的記得,我與吳冠雄的第一次‘經濟來往’應該是三年前一個夏天的周末,那一天,吳冠雄和市建委的幾位領導到我的工地上檢查工作,忙完工作之后,在我的再三挽留下,我請幾位領導在當時很有檔次的群龍大酒店吃了一頓飯。飯后,我讓司機送市建委的領導回家,而和吳冠雄繼續留在酒店的包廂里聊天。聊天的過程中,吳冠雄跟我說起了他買彩票的事情。因為我手下的很多民工在玩彩票,平時經常聽他們在一起討論有關彩票的事情,所以,對這個人東西我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但我從來不碰彩票,一次也沒有買過。因此,當吳冠雄高談闊論的跟我大談彩票之道的時候,我只有隨聲附和。說到最后,吳冠雄跟我說了他心中的‘痛苦’:由于妻子掌握著家里的財政大權,自己所有的工資、獎金都在妻子的銀行卡上,他只有用自己偷偷攢的私房錢買彩票,甚至東挪西借,找朋友借錢買彩票。有時候,一些非常看好的彩票號碼往往因為沒錢買而喪失了中獎機會,為此,他感到特別的煩惱。白警官您應該知道,作為您們眼中的‘包工頭’,我平時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當地各個部門的領導,所以他們說什么話、說話的含義是什么、我應該如何做心里最清楚,因為我知道,如果不能及時領會這些領導的意圖,按照領導暗示的東西辦事,接下來有些事情就會很難辦。所以,聽了吳冠雄的話之后,我馬上就明白了他跟我說這番話的意思,正在為如何拉近與吳冠雄之間的關系、報答他這些年對我的照顧而發愁的我馬上拿出準備給工人發工資的5萬元錢給了吳冠雄,而平時連我一盒煙都不要的吳冠雄這一次并沒有推脫,說了聲謝謝之后收下了錢。同時他還告訴我,他拿這些錢是要去買彩票、做投資的,如果中了大獎一定會跟我平分。當時聽了他的這些話之后我一笑了之,并沒有當做一回事。買彩票中大獎的事情有過發生,但這個幸運的人憑什么就是你吳冠雄?錢你拿走,算我送你的,至于最后能不能中大獎、中了獎之后能不能跟我平分,我根本就沒有想過。”
“這種事情是只有那一次,還是有幾次或者很多次?”聽完羅明的話,白城馬上警覺起來,于是,等羅明的話剛落地,借著他端起茶杯喝水的機會,白城趕緊看著他問道。
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羅明嘆了口氣,并用手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然后看著白城說道:“白警官,我們打交道的時間還短,時間長了您就會知道我羅明是個什么樣的人。吳冠雄曾經幫了我不少忙,拿點錢回報他是我羅明應該做的事情。所以,如果吳冠雄找我要個三次、兩次,十萬、二十萬哪怕是五十萬、六十萬,我羅明要說半個不字,您就可以說我羅明是一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人。但是,事情并不是這樣啊!自從吳冠雄喜歡上彩票并且對此癡迷的這樣年,他找我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大概算了一下,在這三年多一點的時間里,吳冠雄單是從我這里拿走的錢就已經接近100萬元人民幣。白警官,我的施工隊只有二、三十個人,干的都是些別的施工隊不愿意干的、修修補補的小活兒,您說我一年能掙多少錢?但是,只要他要,我又不敢不給,生怕得罪了他沒好果子吃。所以,在這幾年里,一聽到吳冠雄的名字,一看到他打給我的電話,我就開始腿發軟,心發慌,有些時候甚至在夜里做噩夢!你說,我這是過的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