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被抓到離開本層會被扣學分,但學生們仍然難抵下層瑰麗奇幻的世界的誘惑。
下課后植物課教授向陸離抱怨,仿佛陸離不是學生而是位教授。
他說平時學生們還會聽講,但因為新生到來,教授被迫從頭開始教學,許多學生都在課堂上瞌睡。
只有新生們清醒地聽講。
“學生們會偷偷離開本層?”陸離問。
植物課教授愣了下后回答說是的。低年級是適應環境的最好機會。因為課程松散,空余時間足夠多,還有足夠安全。中年級起危險率就會上升,并且多出死亡率。
至于關于被扣學分的事。
“教授們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被守門人抓到就默許他們溜走。”
幾乎每個學生都會嘗試偷溜本層,可以視“離開本層”為不在主修和選修的另類課程。
語言課比植物課歷史課好上很多,塞薩爾教授經驗足夠豐富,知道怎么講課能讓學生保持期待感不會無聊。
下午的怪異知識課,怪異知識學教授帶上來一只蠟燭鼠。
“蠟燭是它身體的一部分。蠟燭鼠死掉蠟燭也會熄滅。”
籠子里的斑禿臟老鼠腦袋上杵著蠟燭般燃燒的細小根狀物。
“如果蠟燭熄滅呢?”有新生舉手問。
“蠟燭鼠也會死掉,脆弱而吊詭的生命。”老教授回答,沒有演示給學生們——蠟燭鼠過于脆弱,甚至可能因為鉆進狹窄縫隙或跑得太快而殺死自己,捕捉到活物并不容易。
里世界學課上,披著午夜教派教服的教授邀請陸離展示。
陸離配合地召喚負責荒蕪之地的商人,讓午夜女士信徒教授講解里世界生物。
最后一節課是戰斗技巧課。
臉龐縱橫交錯傷疤的莽夫麥溫教授帶領他們來到決斗大廳,進行今天唯一的實踐課:決斗。
當然,新生們只有旁觀的機會。陸離也未因為特殊身份而被邀請上場。
首先參與對決的是入學八九個月的神秘系學生。
兩名學生相距三十米。左側學生邊逼近邊釋放指甲蓋大的蜘蛛般的怪異蟲,右側學生揮灑晶瑩磷粉拉開距離。
在左側學生和其蜘蛛踏入磷粉后,右側學生深深吸了口氣——
磷粉無火自燃,陡然籠罩沖入范圍的學生。
莽夫麥溫教授突然化為殘影消失原地,轉眼從席卷的火海沖出,手里提著垂頭喪氣的左側學生。
“納·莫頓,勝。”
洶涌火焰轉眼也因磷粉燒盡而泯滅。
隨后輪到占卜系學生決斗——他們所作所為與決斗該有的肅穆、熱血無關。
兩名占卜系學生大聲咒罵敵人,將諸如“摔個狗吃屎”“鞋子飛掉”“頭暈目眩”“軟手軟腳”施加對方頭頂。
考慮到占卜學也被稱為詛咒學,這可以視作某種詛咒。
詛咒后,兩名占卜系學生向彼此沖去,毆打在一起。
先前施加的詛咒也偶爾應驗。
盡管決斗時粗魯的猶如街上斗毆,但的確有些學生對言出法隨般的詛咒學產生興趣。
下課后,學生們前往禮堂享用晚餐。
新生的第一天課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