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黑,左青派人把所有客人都請到了練武場。
今夜練武場上燈火通明,十幾堆燃燒著的篝火,牛羊肉已經架在上面烤著,香氣四溢。
在火堆周圍,還擺著許多酒壇子與高高摞起的大碗。
每一個客人坐下,都會有人遞過來滿滿一大碗酒。
寧東偷偷咪了一口,忙不迭地吐舌頭。
好辣,此酒好烈!
此時練武場上,已有七八百人,卻是異常的安靜,除了一些腳步聲,就剩下木頭燃燒時不時發出的‘嗶啵嗶啵’的聲音。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紅色高臺之上。
毒龍寨大當家左青,手里也拿著一只海碗,靜靜地站在那里,她肩膀上的大紅色斗篷,隨風飄動,在火光映照下,猶如另外一團火焰。
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合力抬著一只足有一人高的超大酒壇,站在她的身后。
看到所有人都已落座,左青這才端起海碗,朗聲說道:“今日這第一碗酒,敬你們這些第一次來我們毒龍寨里的客人,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說完,她就端起海碗,豪邁地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
她手中的碗甚大,這一碗酒最少也有半斤之多。
等她把空碗亮出的時候,臺下發出陣陣喝彩。
“好!”
“大當家的豪氣!”
等大漢幫她加滿酒之后,左青再次端起海碗,高聲說道:“今日是我毒龍寨最特殊的日子,這第二碗酒,敬寨中那些戰死的前輩兄弟!”
說完她一口將碗中酒喝了一半,另外一半,在身前灑了一個半圓。
些時左青的臉頰已經有些微紅,在火光映照之下,英氣中更帶了幾分嬌媚。
很快她又端起第三碗酒:“在敬第三碗酒之前,我還有些話想對兄弟們說說。我毒龍寨成立至今,已經有三百五十個年頭,這里是我們的祖輩辛苦打下來的基業,他們的血灑在這里,他們的骨埋在這里,與大部分兄弟一樣,我們的家,就在這里!”
高臺之下,大家都聽得很認真,許多土生土長的土匪都有點熱淚盈眶。
臺上的左青仍在繼續講著。
“我們祖上好多輩人都生活在這里,在這里,我們取得過無數次的勝利,打敗了其他的山寨,打退過官兵,殺死過無數想要拿我們命來揚名立萬的江湖俠士,因為我們無畏!”
“今日是我們做土匪的最后一天,可能到現在仍有許多兄弟不理解我為何要拋棄祖宗家業。覺得我左青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娘們,不配做這個大當家!
其實我不怕死!我都當上毒寡婦了,我還有什么可怕的!”
說到這里,臺下傳出了零星的笑聲,許多老土匪都想起了那一戰中,大當家以自己為餌,身先士卒帶領大家浴血拼殺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