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鄭月兒和薛寶釵交接完畢,周潤澤就從房里出來了。
剛到院兒里,就聽到茶室那邊鬧哄哄的。
周潤澤有些奇怪,便邁步走過去查看究竟。
來到茶室,發現錢大舉、錢永浩、李興三人都在。
周潤澤問他們在說什么,李興笑道:“說前天朝會的事兒。”
周潤澤心里一動,肯定是彈劾寧國府的事兒有結果了。
果然,李興微笑道:“前天在京五品以上官員都參加了朝會,我岳父有幸參加。”
“朝會前半局倒挺正常,但中途有人突然彈劾寧國府賈薔,說他聚眾淫亂賭博,敗壞世風,要將他下獄,被北靜王的人三言兩語給駁斥了。”
周潤澤笑了笑,坐下說:“賈府屬于四王八公老勛貴一系的人,有人要彈劾寧國府,北靜王的人會出面保下賈薔也不奇怪。”
李興道:“是不奇怪,怪就怪在北靜王這邊保下賈薔后就收手了,但忠順王的人卻突然站了出來,彈劾吏部左侍郎郭燦。”
“說他受國厚恩,不能劻君輔國,舉賢任能,反而窮奢極欲,倒行逆施,貪贓枉法,賣爵鬻官,罪不容贖,并且還當庭拿出了鐵證,萬歲爺大怒,下旨將郭燦下獄,聽候發落。”
周潤澤愣了愣,沉吟片刻,說:“我要是記得不錯的話,郭燦是四皇子的人吧?難不成忠順王跟四皇子有怨?”
李興搖頭道:“這就不清楚了,有可能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四皇子既然敢接下清查戶部欠銀的差事,和新老勛貴對上是遲早的,只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會這么快罷了!”
周潤澤笑道:“話是這么說,忠順王那邊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付四皇子。”
“應該是四皇子清查戶部欠銀已經有了成效,不管是舊勛貴還是新勛貴都要遭殃,所以才默契的聯合起來對付他。”
李興頷首道:“應該就是這樣了,唉,真想有機會上朝親自去年看那種大場面,一個從二品的吏部左侍郎說被拿下,就被拿下,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嘿嘿,你也不看看新舊勛貴身后是誰,兩個皇帝作后臺,哪個惹的起?”錢大舉突然插話笑著說。
周潤澤嘆道:“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新老皇帝交手,只不過讓四皇子遭了殃。”
“可忠順王和四皇子都是新皇的人吧?”錢永浩疑惑問道。
周潤澤沉吟道:“也許是新皇要保四皇子呢?”
“你的意思是說,四皇子要以退為進?”李興皺眉道。
周潤澤笑了笑說:“我也只是猜測,四皇子清查戶部欠銀,將整個勛戚圈子都得罪完了,如果要硬碰硬的話,恐怕……”
如今四王八公這群人雖然衰敗了,但對軍中,尤其是九邊重鎮還頗有影響力,就連兵部也還基本上被他們牢牢掌握著。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老皇帝安逸享樂,卻不放權,舊勛貴等一大批地主又都是老皇帝一系的人,這也是為什么新皇忌憚的原因。
而王子騰的調離,也只是京城這邊稍稍讓新皇松了口氣,就算如此,他也不敢亂來,只能耗時間,把老皇帝耗死了,他才能真正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