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爺雖有人命在身,可從來沒養過妖邪之物,我們家的人膽子都不大,貓狗都不怎么養,何況是那種水中兇物。”
“今后可不能吃那井里的水了,回去后趕緊封了,換個地方重新打一口。”
馬至遠押了口酒,道:“若要重新開井,切勿打得太深,你們府上的那口深井想必打通了地下水脈,才引來了深水里的妖物。”
“真人所言極是,我們回去肯定打個淺些的井。”
“真人行走天下斬妖除魔,經驗豐富,說的定是至理名言。”
馬至遠晃著腦袋,享受著四周的溜須拍馬。
“地水通河,井打得再淺,吃的也是愚水河的水。”云缺打了個飽隔,道:“道長,你猜大水蛭會不會是愚水河里來的。”
我猜得著么我!
馬至遠就當沒聽到,這小子問題太多,刨根究底的實在討厭。
他當沒聽到,旁人可都聽到了。
微醺的捕頭頓時清醒幾分,驚道:“是啊!咱們愚水鎮吃的水,可不就是愚水河的水嘛,真要愚水河里鬧了妖,不僅茍員外家的井里出意外,別人家的井里也容易爬出大水蛭!”
眾人聽得后背發涼。
一個個都將懇求的目光望向馬至遠。
白虎真人,斬妖除魔,人家既然打出這番名號,就該除惡務盡才對。
馬至遠臉都白了。
他又何嘗沒想過大水蛭的出處。
愚水河肯定不太平。
可他真沒膽子去河里抓妖。
殺個半死不活的低階妖獸都勉勉強強,要遇到個兇的,白虎真人就得成了魚餌。
“沒……”
剛要說沒那么嚴重,忽聞街上一陣混亂,銅鑼聲敲得急如鼓點。
當!當!當!
“起水了!起水了!河水漫堤啦!”
酒樓里驚呼四起。
“又漲水了!這個月都第三次了。”
“前兩次雖然漲水,可沒漫過河堤啊,這次怎么了,莫非要生災!”
“定是河神府君發怒,要懲罰我們愚水鎮!。”
連縣令老爺都變得面無血色,急匆匆離開酒樓,吩咐手下連夜準備貢品。
祭河神,是愚水鎮的傳統。
基本每年都要祭祀幾次。
由于比較熟練,沒多久在河岸邊擺好供桌香燭。
縣令率領著鎮子上一些有名望的人士,如往常般虔誠的叩拜,然后將活豬活羊相繼扔進河里。
馬至遠站在河邊心驚肉跳。
面前的愚水河黑漆漆,看不到波濤,只有一個個巨大的漩渦起伏不定。
拍擊岸邊的水聲不絕于耳。
天上蒙著一層黑云,隱約約能看到一角蒼白的月亮。
黑云遮月,午夜漲水,不是好兆頭啊……
馬至遠的心里生出一股危險的感覺。
云缺盯著河水,嘀咕道:“水還不退,肯定祭品不對胃口,恐怕河神要吃人。”
胖道童清遠道:“人祭?不會那么殘忍吧,河神吃什么不是吃,非得吃人嗎。”
云缺道:“不一樣的,我們村每年都有大祭,就得扔活人,別的都沒用,今年不知該扔誰了。”
不等胖道童震驚,河水里忽然傳來一聲低吼。
一團龐大的黑影躍出水面。
正在虔誠祭拜的縣令老爺,被那黑影一口咬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