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尸體變成了一灘黑水,屋子里腥臭難聞。
李玄囂卻恍若未覺,目光渙散。
害死王府所有男嬰的兇手已死,生子必夭的魔咒就此消散,可李玄囂非但無法解脫反而心中更加沉重。
“身不由己……”
李玄囂輕喃著嵐氏的那句低語。
“究竟誰讓你身不由己!”
李玄囂很想質問嵐氏,她身后到底是誰在攪動風云。
可惜人已經死了,化作一地黑水,線索徹底斷掉。
背后的天空逐漸明亮,面前的大屋愈發陰森。
“浮殊應該知道怪蟲的來歷。”
木老低沉的聲音將李玄囂從夢魘中驚醒。
“送請柬去八山寺。”
一名心腹躬身應是。
李玄囂呼吸著院子里新鮮的空氣,澎湃的心緒逐漸回落。
三天后,是他的大壽。
“君讓臣死,臣就非得死么。”
面朝東方天際,李玄囂自問般的輕喃著。
“那要看君是什么樣的君了,明君,可死。昏君……不如取而代之。”
老者遍布風霜的面頰上掛著微笑,仿佛看開了一切。
“沒能突破金丹之前我們毫無機會。”
“再卑微的毛蟲,也有破繭成蝶的一日。”
“這條路太兇險,一步不慎,粉身碎骨。”
“老夫這條老命活得夠本,早死晚死又有無妨。”
“好,那我們就用命搏一個出路來,寧玉碎,不瓦全!”
“王爺自有天命,該當如此。”
——
天明后,王府一如既往。
唯獨二夫人居住的院落大門緊閉,且纏上了鐵鎖。
沒有死訊傳出,也沒有添丁進口的喜訊,偌大的院落中,隱約多添了幾分沉重的蕭殺之氣。
昨夜里的母子已經送出了王府,女人懷里揣著的銀票足夠她這輩子生活。
云缺與李跳跳被喚去書房,在里面狠狠挨了頓訓,出來的時候,兩人各自捧著一小箱靈石。
云缺朝著小郡主擠擠眼,李跳跳心領神會的挑挑秀眉。
“王兄,三天后是父王大壽,咱們送點什么呀。”
李跳跳現在完全以云缺馬首是瞻,她小小的心眼里現在只一個念頭,跟大哥混就是好,靈石吃到飽。
“爹和娘的生辰原來沒差幾天啊,我沒主意,你想吧,順便幫我也帶一份壽禮。”
“啊?交給我呀,可是我怕選的禮物父王不喜歡。”
“沒關系,反正到時候他也沒心思看禮物。”
“王兄的意思是,浮殊也會來?引狼入室會不會太危險了。”
“沒事,王府里肯定有萬全準備,害怕的話到時候你坐我旁邊。”
“好!王兄最厲害了!”
云缺把籌備壽禮的事兒甩給了小郡主,他可沒有第二串荔玉果和玉枝花。
回到住處,開始運轉心法。
這是云缺成為煉氣境修行者的第一次修煉。
一絲靈氣從丹田而起,按照正確的心法順著經脈運轉一周天,隨后沒入泥丸宮,周而復始,經脈與靈氣會越來越強,直至達到可以承載更加深厚鋒利的靈力,才算擁有了修行的真正基礎。
到那時,方可開始沖擊下一個大境界,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