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
仿佛聽懂了贊揚,大黑狗的尾巴晃得更起勁了。
天空的飛鳥逐漸遠去,昏暗的山谷漸漸明亮。
四周踏動落葉的沙沙聲消失,妖群的氣息越來越淡,直至徹底遠離。
大黑狗所在的地方,沒有任何妖獸接近。
無論低階,中階,還是高階。
李福與汴梁好半天才驚醒過來,兩人看不出大黑狗究竟有什么神奇之處,竟可驅散妖獸群。
木老的眼里閃爍著無比震撼的光芒,聲音顫抖道:“那是高階妖獸中的頂級存在,能牧妖的黑風犬!”
李福驚恐道:“牧妖?這條大黑狗能把妖物當做牛羊來放牧!”
汴梁駭然道:“這么說黑風犬豈不是百妖之王!”
木老盡力冷靜著如雷的心跳,道:“差不多,至少在高階妖獸當中,黑風犬沒有對手,是頂級的狩獵者,能與其抗衡的高階妖獸極其罕見,這條黑犬在北荒的確稱得上王者。”
幾人直至現在才明白過來剛才世子因何說封住大禁豁口是一泡尿的事。
大黑狗在世子的授意下往泉水附近撒了泡尿。
還不是一氣兒撒的,而是轉圈撒。
大禁豁口里里外外沾滿了狗尿。
“以后每隔十天八天就來這里撒泡尿,記住嘍。”
云缺義正言辭的訓斥道,大黑狗搖著尾巴,嗚嗚兩聲好似在承諾。
“好了,回去吧。”
大黑狗嗷嗚一聲,扭頭消失在密林深處。
黑風犬即便離開,其他的妖獸一樣不敢接近這處大禁豁口。
一泡尿,解決了四十萬鎮北軍都未必能解決的難題。
直至此刻,李玄囂仍舊不太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浮殊的連環局堪稱步步致命。
從王府魔咒到煞蚊圍城,從蝎王廟蟲身,到最后北荒的子母蠱,浮殊的布局每一步都走得又穩又狠,而且出人預料。
以李玄囂自己的能力,連王府魔咒都尚未破開,何況之后的重重危機。
是云缺的出現,不僅破了魔咒,攪了煞蚊,斬了蟲身,連最后大禁豁口的致命危機都被大黑狗一泡尿給輕易澆滅。
這哪是兒子,這是上天送來的救星啊!
鎮北王此時又歡喜又感慨,千言萬語說不出口,他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頭。
父親眼里的自豪,才是子女們心頭最大的驕傲。
木老望向林間深處,一個勁的暗道可惜,這頭黑風犬要是能跟著世子出來,王府相當于又多了一份驚人的戰力。
想著想著,木老豁然一怔。
他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世子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眉宇間愁容漸起。
李玄囂道:“汴梁留下鎮守,派人即刻啟程前往天祈學宮,告知大祭酒關于大禁豁口之事。”
云缺好奇道:“大禁豁口的存在對皇帝有利,他會讓學宮里的陣道大師來幫父王修復大禁么。”
李玄囂道:“我兒有所不知,天祈學宮的地位早已超越了皇權,盡管學宮里有些被皇帝籠絡的強人,但絕大多數的天祈先生對皇權不屑一顧,尤其大祭酒秦蒙是絕對的中正之人,萬里大禁事關大唐數百年基業,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回城的路上,眾人有說有笑,唯獨木老始終愁眉不展,心事頗重的樣子。
到了巨鹿城,木老沒回王府自行離去,腳步有些匆忙。
吃過了王妃親手烹飪的豐盛午飯后,云缺打算回自己屋子去修煉。
煉氣境的心法修得差不多了,他正摸索通往筑基的路。
這時木老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個人,云缺認得,是長安堂的小郎中李錢兒。
木老的神色很凝重,進屋后朝著鎮北王罕見的躬身一禮。
李玄囂笑道:“見外了吧,咱們兩個還用得著見禮嗎。”
木老凝重道:“今時不同往日,老夫有重要的消息要對王爺稟明。”
李玄囂道:“什么事,你說就是了。”
木老正要道出原委,外面忽然一陣嘈雜,隨后有人高呼。
“圣旨到!鎮北王速速接旨。”
李玄囂一皺眉,起身迎了出去。
門外,宣旨的太監仰著臉,居高臨下,抖開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鎮北王之子李云缺認祖歸宗,朕心甚慰,賞金千兩,賜居皇城,與太子同入天祈學宮求學。”
“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