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的女人捋了下秀發,臉上的溫和緩緩消失。
黑暗里的怪眼睜開得更多了。
轟隆隆。
咔嚓嚓。
大淵里炸起雷鳴。
上方的黑暗中有一條狹長的龐然大物在盤繞游曳,游動間伴有雷聲陣陣。
一聲驚雷過后,地面出現一道高大的人影,默默的站在黑暗里,并未走進女人的火把附近。
“加上我呢,我們云家不是好欺負的。”
“阿爹!”
云缺看向黑暗里的高大人影,更吃驚了。
阿爹很少醒來,常年睡大覺,今天居然醒來并且來到大淵。
這下一家人整整齊齊。
山洞里的黑影沉默了下來,紫色的怪眼掃過洞口的三道身影。
“你們一家居然都下來了。”
黑影在猶豫,巨大的爪子時而捏緊,時而松開,云小漁被巨力揉捏得死去活來。
遲疑良久,黑影做出決定。
巨爪一揚,女娃被扔了出去。
“小漁怎么樣?”云缺一下接住。
女娃齜牙咧嘴的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女人看了看小漁,道:“皮外傷罷了,不礙事。”
佇立于黑暗里的男人無聲的轉過身,朝著出口走去。
云缺抱著小漁跟在阿娘身邊,逐漸遠離這處恐怖的洞窟。
一家人走出很遠之后,山洞里傳出黑影懊惱的低吼。
“大窯村……早晚有一天你們會嘗到后悔的滋味。”
云缺回過頭,眼罩上的眼球隨之閉合。
一家人回到落點后,男人浮空而起,抓著女人與兒女飛向洞口,順便把半死不活的那條大蜈蚣也給捎帶上。
云缺在升空的過程中瞥了眼不遠處的大蜈蚣,沒說什么。
有很多事,在這個特殊的家庭里是心照不宣的。
輕輕拍了拍小漁仍舊顫抖的肩頭,云缺道:“小漁不怕,我們回家了,哥給你做蛋炒飯吃。”
“嗯,加、加個蛋。”
————
大窯村,村長家的院子。
黑云沸騰翻涌,隨后破碎成漫天黑雨,落地后竟燃燒成黑色的火焰,灼熱驚人。
馬至遠的身影在黑雨中狼狽顯現。
瀕死之際,他仍舊護在大屋門口,死守不退。
直至清遠身上的大陣徹底激發,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無蹤。
馬至遠嘿嘿笑了起來。
他沒在進屋去查看泥道人,也沒回頭多看一眼,而是站定于大院中心。
“人多欺負人少算什么本事,有種你們大窯村派個最強的和道爺單挑!皺皺眉頭不算好漢!”
院子里的其他人更加狼狽,許多人身上帶傷,還有的跌倒在四周,村長高大的身影此時變得佝僂了不少,寬大的衣服下滴滴答答趟著鮮血。
“好哇,想單挑可以,跟我走吧。”
說話的是個三旬女人,生得一副勾人兒的俏臉,身姿窈窕,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她是青棗的娘,大窯村的寡婦。
“求之不得!”
馬至遠哈哈大笑,跟著寡婦走進村子里一戶人家。
哐當。
屋門死死的關閉。
再無聲音傳來。
一道道強橫的氣息鎖定著這處屋子,村長與其他各家的主人等待在寡婦家門口。
直至過去了半晌,屋門突然被踢開,能看到屋子里散落著一副白骨。
“妖道!臨死還占老娘的便宜!”
寡婦衣衫不整的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羞怒交加的古怪神情。
村長瞄了眼寡婦的領口,咽了口吐沫道:“他占你什么便宜了?”
“你想知道?”寡婦冷冷的翻了個白眼。
“不想!”村長連連擺手,與其他人一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