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學堂的大門前,一群身穿相同衣衫的少年們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等待著什么,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不少中年人,大大小小的包袱拿在手里,面龐上喜色中夾雜著憂愁,嘴里還不停的說著什么。
“到了學院那邊記得要照顧好自己,你性子直,一開口就容易得罪人,這不好,出門在外,要記住凡事一定要忍讓一些。”一個中年婦女手拿著絲巾不停的抹著眼角的淚水,一邊一臉擔憂的囑咐著面前的少年。
“好啦,娘親,我知道了,這些話這幾天您都不知說過多少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瞥了一眼四周偷笑的同伴,少年面色有些羞紅,頗有些不耐煩道。
“有道理的話多聽幾遍又有什么害處,你這小子野慣了,身邊沒個人管著你,還不知道在外面會給老子惹多少的麻煩。”一邊的中年人臉色嚴厲的狠狠瞪了一下自己的兒子,話里滿是責備,只是目光中卻帶著一絲隱藏不去的關懷與擔憂。
“好了爹,我都十七歲了,成年禮都舉辦過了,您怎么還不放心我啊。”少年有些不服氣的撅著嘴道。
“才十七而已,依你這懶散的性子就是二十七,老子也不放心。”中年人毫不遲疑的回了一句,不等少年再開口,一雙粗糙的大手已按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口氣忽的變得溫柔起來“到了那邊,給老子安分一些,城里不比鎮上,你就算被人欺負了,老子也不能立時就幫你出頭,所以遇事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沖動,明白嗎?”
李峰感受著父親從未有過的溫柔話語,一時有些愣神,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恩,知道了。”
前來為兒女送別的父母,整裝待發英姿勃勃的少年,類似這樣的一幕,在這個武學堂的大門前處處都在上演。
不過在這些人中,卻有一個人是那么的特別,每一個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會投到他的身上,而他的身邊一丈之內,除了一個少女外,也再無他人,在人群擁擠的大門前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真空地帶。
看著那個不遠處身著黑衣的少年,不少人的目光都有些好奇,當日這個少年強悍的一擊還深深的留在他們的腦海里。
不過今日他們發現這個少年的身邊還多了一個人,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陽光下,那一襲鮮紅的衣衫仿佛火焰般穿在她的身上,柔順的黑發上泛著誘人的光澤,猶如黑珍珠般的眼眸,小巧的瓊鼻,還有那兩邊薄薄的嘴唇,無一處不顯得她嬌艷動人。
跟她一比,那些人群中的女學員頓時都像是螢火見了皓月一般,不由自主的垂下了頭顱,一下子黯然失色。
鐵軒的脊背挺得筆直,一頭黑發用一根黑色的緞帶扎成一束披在身后,他的目光清澈,眼眸漆黑,面龐清秀,不過菱角分明。他穿著一襲緊身的黑色勁裝,手中握著那把一起浴過血的黑牙,整個人沐浴在晨光中顯得是那么的朝氣蓬勃,英姿勃發,外加上身邊有個美麗的少女相伴,想不惹人注目都難。
鐵軒其實并不想這么高調,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愿還是像一個人普通學員般混跡在人群之中。只可惜,他似乎注定成為不了那樣的人,當然了,現在的地位有些顛倒,從前是因為太弱,而此刻則是太強。
“怎么,是不是感覺有些孤單了?”猛地,鐵軒的腦海里傳來一道聲音。
“沒有。”鐵軒的嘴唇微微抿住,目光有些茫然,違心道。
“是嗎,那就好,我只想告訴你,孤單的日子后面還長著呢,所以現在如果沒有的話,不必著急。”鐵嵐怪笑道。
“你還真是煞風景。”鐵軒冷哼道,對于鐵嵐的話并未在意,他知道這人一向沒個正經,就喜歡胡咧咧。
“軒哥。”忽的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鐵軒回頭看去,一道火紅的倩影如火般靠了過來。
“你這么來了,這會不是要晨練嗎?”鐵軒不解道,看著面前精心打扮的木蘭,他不由再次想起了那個夜晚,燈火闌珊下,那道火紅色的身影。
“我跟教員請了半個時辰的假,你今天不是去月河城嗎,我來送送你啊。”鐵木蘭笑顏如花道。
不過這時她忽然注意到了站在鐵軒身旁的書香,紅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帶著顫抖的嗓音問道“軒哥,這位妹妹是誰啊,長得好美啊。”
鐵木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一點,只是即便她強自忍耐,漆黑如寶石的眸子還是一下子紅了。
“哦,你說書香啊,之前忘了跟你說,這是我在九連山認的妹妹,這次去月河城我進武學院,而她則是尋找自己的家人,正好結伴同行,相互有個照應嘛。”鐵軒沒察覺出木蘭的異樣,大大咧咧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