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實在憋不住,幼娘也拗不過他,這才從公主府出來,進這鳳棲城逛一逛。
本想著看一看古色古風的世界。
卻不曾想,出得公主府,所見所聞,俱是災情。
自從那天之后,武陽公主顧小夭便沒再出現過,仿佛消失了一樣。
秦子岳也不著急,現在還不能表現的太過親近,按照原身的脾氣,只恨不得希望武陽公主徹底消失才好。
公主不來,其他人自然是敬而遠之。
原身狂妄自大,自以為是卻不自知,不管是當初在京城上陽,還是眼下的公主府,都不受歡迎。
雖只有主仆二人,倒也不無聊。
幼娘總會想著法兒的逗他開心,有種把他當成孩子寵的感覺。
乍一開始,秦子岳還有些別扭,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幼娘大自己六歲,而今已是二十七,其他女子二十七歲莫說嫁人,便是孩子都能拎著陀螺滿街跑了。
但這些年她始終如一日,盡心盡力的照料著自己。
用幼娘的話說,若不是當初夫人收留,她早就餓死,豈能活到現在,所以這一輩子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
二十七歲對于她這位內盈境的修行者而言,并未有多少歲月的痕跡,反而有一種成熟嫵媚的韻味。
公主府是新建的一座建筑,在鳳棲城東門外的鳳棲嶺南面。
一路走來,這鳳棲城說是一座城,實則不過就是個被城墻圍起來的小鎮子罷了。
一條街東西能夠望到頭,南北通透,城中唯一的集市,便聚落在城主府外不遠的大校場周圍,零零落落的土石房屋十分矮小,甚至還夾雜著不少簡陋木屋。
唯一稱得上豪華的幾棟建筑,基本都集中在城東到城主府這半條街。
這里是官家的住處。
除此之外,城北方向還有不少豪華建筑,那邊則基本住著本城的大戶。
城中戶籍數約莫也就三五千。
稱得上是人少城陋,土地貧瘠。
走了一路,主仆二人最終停在了城主府府門外的大校場,看著零零落落的幾個商販和店鋪,秦子岳駐足,忽的開口。
“城主府不做,我們來做,賬上還有多少銀兩?”秦子岳問道。
聲音鏗鏘,語氣堅定。
幼娘一愣,眨了眨眼,忙回道:“從京城出發時未曾帶足,現在賬上不到三千兩,京中老家還存有五千兩,這點錢……如果花光了,以后有點什么事可沒保障,公子真的要拿來救濟災民?”
公子善心爆發,想要賑濟災民,幼娘心中自然是極為開心的。
至少,不像往常那般眼高于頂,出口全是大話空話,無一落到實處的行動。
現在有所行動,證明公子真的已經有所改觀。
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秦家一應支用都掌握在她手里,府上每日開銷都要不少,公主府收不上稅銀,他們的衣食住行,也會受到影響。
而且,現在公子跟武陽公主這關系……天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萬一兩人日后鬧掰了,那秦府唯一的收入來源都將斷絕,京中老家的度支又基本都被秦廣坤那廝掌控,讓他救濟明顯不太現實。
所以,幼娘擔心,萬一公子熱血上涌,把錢都花光了,日后怕是吃飯都成問題。
現下災民倒不是很多,整個鳳棲城周圍,約莫估計也就千人上下,三千兩尚可支撐一段時日。
但施粥賑災的消息一旦傳出,必將有大量災民涌來。
到時候,莫說是三千兩,就算是三萬兩,怕是都杯水車薪!
在幼娘心中暗自計算思忖之時,秦子岳目光看向城主府的大門,點了點頭,堅定道:“嗯,你回去差人去多買一些糧米,然后叫點人過來開鋪架鍋,先施粥幾日,然后再想辦法,至于錢的事,暫時不用擔心,日后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