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坐了半晌,也出了覷生殿。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心想:去看看那個女人死沒死,多久死吧……
“小師弟?”
聞人琴在看到萬俟的第一眼是震驚的,萬俟似乎從未來過相思的漓生殿,這次怎么來了?
不過一想起之前尹芃歡說,萬俟是為了救她才身受重傷,似乎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她這兩日忙得三處跑,又跑師父那兒,也去萬俟那兒,還有相思這兒。
忙得焦頭爛額。
“大師姐。”
萬俟喚了一聲聞人琴,隨即看向床上的人蹙眉問:“她……怎么樣了。”
聞人琴聞言,也望向尹芃歡心疼地說:
“雖說師父替相思受了一半的罪雷引,但你也知道,相思本身修為并不高,哪里禁得住罪雷引的罰,如今更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她十分擔心。
萬俟一聽,袖中的雙拳緊握,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抬頭又問:
“大師姐……能想辦法讓二師姐醒來嗎?”
見他似乎擔心相思,聞人琴笑了笑:
“小師弟也不用過于擔心,相思如今的狀態就和平素里睡著了一樣,要等她自己醒來,且我看她周身濃郁的靈氣,似乎有要突破的兆頭。”
對于這一點,她感到有些疑惑,卻也想不出任何原因來。
只能猜測是因為她特殊的體質。
萬俟聞言,緊繃著的面容依然沒怎么放松下來。
……
天池殿。
“你逾矩了。”
鐘藝妙一聽便慌了,忙為自己解釋說:
“可是師父,您傷得很重,需要人照料,大師姐在忙著照看師兄,徒兒就自請照顧師父來了……”
即墨汶面無表情,完全沒聽她究竟在說些什么。
鐘藝妙大著膽子上前,卻被即墨汶一個眼神給瞬間冰封住了,那眼神中只有一片冷冽,讓她大為受挫。
即墨汶淡淡開口,“出去。”
鐘藝妙雙眸黯然,張口還要說:“可是師父……”
卻被即墨汶冷漠打斷:
“我不介意送你回仙宮。”
她這才默默出了天池殿,緊咬下唇,心有不甘,指尖泛白嵌進肉里,幾乎要掐出血來。
憑什么?
憑什么她照顧了即墨汶一夜,卻得到的是他這般冷漠的對待!?
憑什么谷相思什么都沒有,卻能讓他以命相護?!
她不甘心!
……
殿內。
山水屏風,像是在生長,在流動,放眼望去能看見人界,方才鐘藝妙點著的熏香熄滅,只余裊裊余霧。
霧中,即墨汶微瞇著眼,長眉輕皺,如畫如描,他半坐在床上,輕攏衣衫,理著如墨青絲。
他隨即手掌一揮,眼前便出現了此時漓生殿中的場景。
萬俟正沉著臉坐在尹芃歡的床前,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眼底瞬時閃過一絲冷意,抬手便撤了那畫面。
他昨日之所以在她眼前替她受刑,便就是知道她尹芃歡是個不喜歡欠人情的,但她只要欠下人情,就一定會還。
他起身,山水屏風上的流動河山便瞬間靜止。
“兩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