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汶抬眸:“嗯?”
“徒兒的契約獸三石,不見了。”
“所以懇請師父能讓徒兒下界去把三石給找回來。”
契約獸,很特殊。
主人若是身死,契約獸必死,但若是契約獸不幸死亡,它的主人也只會身受重傷而已。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十分理所當然的當然——不公平,公平地存在著。
谷相思是個單純的姑娘,雖然有時會死腦筋,比如說吊死在一棵樹上,但仁善之心一直都很強。
所以,她和三石定的契約是——生死契。
主人和靈獸的契約究竟是主仆契,還是生死契,是由主人決定。
尹芃歡說罷就笑了笑,卻比平素笑得更勉強,她抬手想拭開額間的細密汗水,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竟已緊攥成拳。
泛白的指尖嵌入肉里,她卻絲毫察覺不到疼意。
“無痛”是作用在肉體上的,管不住發顫的靈魂。
即墨汶面色一怔,一把抓過她緊攥的手,皺著眉眼一根一根掰開她攥緊的手指,血絲幾乎就要涌出來。
尹芃歡心一沉,忙抽出那只手藏于身后,后退半步勉強笑了笑:
“我只是……有些擔心三石……”
即墨汶抬眉看她,眉眼氤氳著厲色,細看還夾雜著擔憂和心疼,但看在尹芃歡眼里就和黑臉的嚴肅沒什么區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嘆氣道:
“日后你想做什么,直接說與我便好,不必繞如此大的圈子,你的契約獸,為師替你找回來。”
還有,疼的時候不要忍著。
不過這句話他放在心中并沒有說出口。
想起死老頭的威脅,他心里就煩躁得緊。
不知為何,尹芃歡聞言,緊繃著的心松開了,她莫名松了口氣,但還是沒抗住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痛楚,昏死過去。
即墨汶忙上前把人給接住,這才敢放肆面上的心疼和愧意,他將人放回床上,查探了尹芃歡的傷勢。
果然,是契約獸那邊出事了。
人界,可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問天。”
他話音落,一只金鳥忽而伴著一道金光而現:
“是,主人。”
即墨汶瞇眼道:
“隨我去趟人界。”
金鳥十分詫異:“主人去人界做什么?”
畢竟自那次大戰后,即墨汶自此為踏足過人界半步。
他眸中冷冽,慢條斯理起身,轉而便消失在了原地:
“自然是——算賬!”
一個個的,都以為他不知道往離恨天宮送人的目的么?
即墨汶不愿信,他可是萬般相信!
……
離開漓生殿的萬俟如今有些后悔了。
他方才就不該在大師姐面前那么無禮,但若不是尹芃歡那個小人,他也不會……
不知不覺,他又走到了漓生殿門前,莫名有些悸痛,轉瞬即逝,雖然這種感覺消失得很快,但卻十分真實。
一道陰影倒映下來,他一抬頭便見到了一只金凰,心中微驚。
是問天!
師父……醒了?
為何走得如此匆忙,且看他們的方向是去的幻靈海。
但,師父為何要去幻靈海?
那兒除了幻靈獸,就只剩離恨天宮與人界的結界。
不是四師兄喜歡去的地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