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天氣與初冬接軌,楓葉終是入了土,友人終是散了場。
南曲院子里還在唱著魚水之歡,而皇宮已然是一片蕭瑟。
不過幾日,木故言就變得滄桑,他嘴邊隱約長出了些胡須,雙眼拉攏著,里面沒有了光芒。
“陛下。”嚴公公扶著他坐到主位上。
“以皇后之禮為蘇二小姐辦喪禮。”木故言淡淡出口。
嚴公公一驚,“陛下三思,這,這于禮不合。”
“朕說合就合,按朕說的做。”木故言即使病了,該有的威嚴還是有,一旦他冷臉,沒人敢說話。
嚴公公冷汗連連,連忙退了出去。
木故言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外面的陽光,心里無感。
“徒兒。”秦鈺這些日子都會來,今天也不例外,“聽宮人說,你要辦喪禮?辦誰的喪禮?”
木故言眼眸微閃,起身為他倒了杯熱茶,“昨日南疆送來了新的御寒布料,朕找人為師父做了幾套上好的衣裳,師父等會走的時候拿上吧。”
秦鈺收了扇子,優雅的端起茶慢慢喝下。
“別扯開話題。”
木故言順勢坐在他身旁,語氣里盡是難過,“朕就是想為她做最后一件事。”
秦鈺拿起扇子敲了下他的頭,“你就不怕余傾風那老狐貍知道了來打你?”
“還辦喪禮,人還沒死呢。”
“他要打的話朕就,,,嗯?”木故言一愣,“師父,你剛剛說什么?小辛兒沒死?”
“怎么,還不信為師我?“秦鈺淡然的吃著糕點,“還不趕緊收了命令,不然老狐貍真要過來了,還以皇后之禮來,你怕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心悅她?”
“我可告訴你,余傾風可是個小心眼的主,能容忍你,也是因為小丫頭的關系。”
木故言現在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他一想蘇辛兒還活著,心里就開心,“嚴公公,把喪禮取消了。”
外頭的嚴公公眨眨眼,還不知發生了什么。
“快去快去。”木故言催促著。
嚴公公聽罷,急忙讓人撤了喪禮。
木故言直接拿起茶杯喝了下去,喜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過了好一會才問,“師父,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鈺看向他,慢慢將事情和盤托出。
那日蘇辛兒身體消散時,青陌剛好從習厭的腦中獲取了些信息,原來他是故意留下來的,為的就是拖延時間給伊碩。
習厭趕著時間用做了個蠱人,再將蘇辛兒的鮮血放進蠱人心口用來迷惑余傾風。
可他不知道的是,余傾風在蠱人刺他時就已經知道了對方不是真正的蘇辛兒,但他還是會心疼,他不愿也不忍看見蘇辛兒在他面前自殺,盡管是假的。
身體消散的那一刻,余傾風是真的感覺自己的心空了一瞬,那時他才知道,自己對蘇辛兒早已不單單是喜歡。
就因此事,余傾風的傷口再次復發,全身無力,整個人如泡在水里般虛脫得厲害。
只不過今天余傾風好了些,秦鈺才知道這件事的原委。
“國師要去找巫族?”
秦鈺:“嗯,小丫頭現在生死不明,無論怎樣,余傾風都不會坐以待斃。”
“師父。”
秦鈺知道他想干嘛,對此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行,你現在肩負著整個帝臨國,你不能跟著去。”
木故言失落垂眸,他也想去找小辛兒。
秦鈺看著他的樣子頗為無奈,我這小徒弟什么時候才能放下啊。
“有余傾風在,小丫頭一定找得到,你不要太悲觀。”
秦鈺的安慰顯然對木故言沒什么用。
他無法,“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別太執著。”
木故言聞言目光凝滯了一刻,回神時殿內只剩他一人。
他自嘲,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正當他想去休息時,外面來了通報。
嚴公公:“陛下,凌世子和世子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