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坐下,子玄知道,他還沒有動筷,自己是決不能動的,這是宮里的規矩。
老頭黑的臉,在夜里顯得更黑,子玄看不清他真正的臉如何,是白的,還是黑的,是長的,還是圓的,現在坐了一桌,他還要再度忍受他身上的泥巴,身上的臭味,盡管這個木屋,子玄算是收拾過了,但是老頭的進入又給木屋帶來了一絲奇怪的氣息。
子玄看著老頭,見他閉著眼睛,久久不動筷,便問道:“這飯菜都要涼了呢?”
老頭沒有答他,還是閉著眼睛,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端起了碗,子玄見了,也端起了碗,現在意味著大家可以吃飯了。子玄還是知道一些東西,他夾的第一筷菜,是夾給老頭的。
飯后,子玄沒有讓老頭的吩咐,立刻就將碗收取過去洗了。
一天忙碌下來,終于可以休息了。子玄對老頭道:“今天真是忙乎的一天,從小到大,生活從沒有這樣充實過。老頭,你一個人是不是每天都這樣過?”
子玄對老頭子也沒什么好印象,所以對于這生人,他就以老頭相稱呼了。
老頭當然不會回對他這樣無聊的話。
“你呀,一個人在這里呆慣了,話少了,我也不怪你,你就當聽我講故事了。”子玄道,“這地方,你就種菜,澆菜,生活不單調嗎,而且身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我一想到這兒,我就害怕,我最怕就是一個人,孤孤單單,身邊有個人多好呀。”
按照子玄的個性,人是越多越好,越熱鬧越好。
老頭終于說話了:“走,割菜。”
子玄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剛吃了晚飯,老頭子就說去割菜,這讓不讓人安生了,見老頭子走出,子玄也跟了出去。
“這大晚上的,還割菜?”子玄問道。
老頭比劃著,領著子玄到了棒子菜地邊上,道:“這里至對那邊。”說著又領子玄到了旭菜邊,道:“今晚上這個也要割。還有,這里,榮菜,東菜。”
“啊,大晚上也不安生。”子玄話還沒說完,老頭已經取過刀子,在地里割起了菜來,老頭率先垂范,子玄也不能說什么,彎下腰也跟著割了起來。懸素樓里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象,本以為晚上就可以休息了,沒有想到,卻還是沒有空下來,整個宮里的菜,都是從這里取走,大晚上的還要收割也不奇怪。
割到其中一畦地的盡頭,子玄是吃力了,他坐在地頭上,一屁股下去,卻是不想起來了,忙活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感覺,已經彌漫了他的全身,“農活真苦,我還以為農家活很簡單呢,現在親歷親為,才感受到每件事有每件事的苦處。”
老頭子不像大白天看到的一樣,只知睡覺,現在他卻是匆忙地收割了起來,他也沒來催子玄,只是一個人前后收割著,比起子玄來,他收割的菜是子玄的數倍之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