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李慶元眉頭皺了一下,再一次說道:“你就不該來齋堂。”繼續宅在小院里不挺好的么。每天就早課露個頭,其他時間躲在小院里潛心修煉,避過這陣風頭再說啊。
“這不顯得我害怕啦?”
中午是避敵鋒芒,那是策略。可到了晚上再不露面,就是膽怯了。
張乾頭也不回的說。他可不是剛穿越時的張乾了。之前心中沒底氣,那是只想著‘穩’。可現在后顧無憂,又見識到那碎玉的神異之后,張乾要還是只想著‘穩’,他就是真的沒出息了。
丹田破碎的神異是他親眼所見的,只要他能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源發展,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又怎么會怕一干煉氣期的同門?
說句不好聽的話,有金環護身,庚金劍氣傷敵,這內門弟子中能不能尋出一個他的對手來都是兩說。
當然,張乾不會故意對他人挑釁,可他也絕不愿意受人的窩囊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頂著先到一步的許志高擔憂的眼神,張乾在上百道目光的注視下,坦然自若的給萬元宗等煉氣后期的精英弟子行上一禮。縱然他現在身份還要比萬元宗他們高,但萬元宗等人畢竟是‘長者’么。
而整個齋堂投矚來的眼光,呵呵,百多個人算毛,想當初他和一塊翻墻上網吧的小伙伴們,被教導主任揪到全校師生面前當典型。他高中時的那學校是初中高中聯一體的,六個年紀,近百個班級,七八千學生。七八千人集體行注目禮,他張乾不也一樣沒尿么,臉都不帶紅的。
張乾向萬元宗他們行禮,不是怕了萬元宗,而是全了禮數。他表現出了自己的態度——對內門精英弟子是予以尊敬的,這是在釋放好意,而萬元宗他們接受不接受,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至于其他的人,或與他同期進入神霄道的弟子,或是那些豪門權貴子弟,這些人現在都不重要。
寒門小戶子弟,或者是同為煉氣中期的弟子,威脅不到他。而豪門權貴派來神霄道的弟子,應該也沒幾個傻逼吧,覺得妒忌,反手就要打壓張乾?
豪門權貴子弟也并非都是坑爹貨啊。再說了,他們現在的修為都很低的,不少人都還沒有入道。
萬元宗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就像被針扎了一樣。張乾此刻平穩的表現出乎他的預料。
在他對張乾的調查中,萬元宗很清楚的了解了張乾的身份和十五年的人生軌跡,這些東西很簡單的就送到了萬元宗的手里。他可是接下來神霄道汴京道場的內門首席弟子,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有的是人給他跑腿當差。
一個白晝的時間,已經足夠他了解張乾的一切了。
在萬元宗看來,他所了解的張乾平淡無奇,資質只能說是中上,并非出類拔萃,怎么看都不可能被掌教真人收為記名弟子的。那就意味著這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內情了,而這內情就是掌教真人愿意收張乾為記名弟子的原因。
萬元宗覺得平敬忠可能知道一些,但他還沒來得及詢問,平敬忠就與他交接了內門首席之位,今天下午就搬去考功殿了。而且就算是他問了,平敬忠也不可能對他說。日后他要是尋張乾的麻煩,還會留下首尾來。萬元宗是很聰明的一個人。
他轉而吹了吹風,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整個道場都知道了張乾的事跡。想都不用想,萬元宗都能知道其內肯定有不少人對此不服氣不忿。
他自己都心頭窩著一團火,但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放出來。那會顯得他太小氣了。萬元宗今年都二十有四,他不是沒城府的三歲小孩。
冷眼旁觀,自觀其敗。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說不定今天晚上的齋堂就有人會忍不住跳出來,而不是等到月中的演法課。
在張乾邁步走進齋堂的時候,一百多道目光射向這個幸運兒。萬元宗覺得張乾在這一道道目光下會讓張乾表現出一點‘意外’來,畢竟之前的張乾根本沒有這樣的經歷。但事實是他錯了。
“沒看出來,這家伙臉皮還真厚。”
萬元宗不去認為張乾有城府,而自認為張乾的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