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一樣?什么意思?還有,你說你是…”
張良不免大驚失色。
“勇士莫慌,你我都是有志之士,不是么?”
荊軻看著張良,神色凝重的說道。
太子丹見狀,說道:“你們兩人渾身濕透,先去更換衣物,再作詳談,如何?”
張良看著太子丹那真誠的眼神,也不好拒絕了,畢竟渾身濕漉漉的,也挺難受。
至于自殺?既然又有人賞識,且老天爺不讓我死,那必然有其道理,姑且走一步看一步。
張良雖心中疑惑,但也是欣然接受。
三人結伴而行,一路上并沒有聊多少,只是張良向二人講述了自己刺秦的原因。
“當年,祖父張開地,貴為韓國三朝宰相,家父張平,亦是連任二朝,我張良也是傲然眾人,也準備子承父業,開一番顯赫功績,可惜,還未到我彰顯威名之際。”
“秦王不仁,滅我國!滅我家!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張良咬牙切齒的說著。
…………
三人來到一家尚且漂亮的客棧。
只見荊軻走到小兒面前,不知嘰里呱啦說了一堆什么,隨后便開始驅逐客人,沒過多久,便只剩下了三人以及小二,最后,甚至連小兒都退下了。
三人點了一些吃食。
洗塵更衣后,便開始喝酒吃肉。
開始瞎聊了起來,剛開始,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太子丹與荊軻二人始終沒有透露過多的信息。
甚至也不說為什么尋找張良,只是說賞識張良,想要結識。
張良可不傻,想要結識自己?
要結識也不是現在結識啊,有誰會愿意結識一個被秦國通緝的要犯呢?
何況他是燕國太子,這不是擺明了要跟秦國對著干嘛?
等等…對著干?
張良瞬間愣住了,又想起荊軻此前說的:你我都是有志之士。
難不成?
張良心中起伏不定,可表面上還是裝作沒事人。
“敢問張兄,刺殺秦王時,是何感覺。”
荊軻問道。
張良慘淡一笑。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想來,跟你從這客棧的樓頂跳下來的感覺也差不多。”
“哈哈哈,這比喻倒是相當恰當!”
荊軻與太子丹二人皆被張良這奇妙的比喻給逗樂了。
“來來來,吃酒吃酒,這酒可是太子專門從宮里帶出來的,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荊軻從行囊中取出一個鑲金葫蘆,從里面倒出散發著清香的瓊液。
三人舉杯暢飲,酒過三巡,太子丹本是緘默,此刻卻開始大聲訴苦。
他用怨婦般的語氣控訴道:“嬴政那個沒爹的東西!小時候,我同他是無話不談的伙伴,大到趙國未來,小到眼睛里進了沙子,都是我幫他吹。”
張良聽聞,確實沒想到太子丹竟然與秦王有過這么一段淵源。
“后來呢?”張良不禁問道。
“后來?”
太子丹一撇嘴,擺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豎起一根手指,比劃著說道:“后來,那個狗娘養的玩意,當了秦王,我又被抓去秦國當人質,我多次請求想要回到燕國,結果你猜他怎么說!”
太子丹說道這里,已經沒有了先前那副比較端著的模樣,完全如同一個地痞小流氓。
他挽起袖子,用手比劃著,眼睛朝天邊看去,大聲怒道:“這狗娘養的說…說…嗚…等到烏鴉變白,等到馬匹長出犄角,就讓我回去!”
太子丹終于是控制不住了,便一只手捂著面龐嗚咽起來。
張良聽完,也沒有多言,倒是覺得好令人無奈,堂堂燕國太子,竟有這么一段凄慘的過去,恐怕整個童年都只剩下背叛與白眼。
………
次日,三人回到富麗堂皇的皇宮。
皇宮啊,好久不見!
張良看著周圍,雖與燕國略有差異,但還是令他升起思國之情。
太子丹啊,你還不知足,你還有國,還有家,我呢?什么都沒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