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夜里安靜許多。
除了畫舫里還傳出鶯鶯燕燕,周圍的停船皆歇了燈火。河邊的水匪上了岸,從緊封的壇罐里取出火折子和助燃用的油。
摸著黑,分頭將幾艘商船倒了油。
月光下,帶頭人抽出長刀。閃著冷冽的寒光,一聲令。這群水匪興奮的一邊吹哨一面往四處奔跑起來,見人就砍。
場面突然混亂起來。
有人拿著銅鑼敲打,“來賊了,來賊了。”只喊了兩聲,眼前寒光劈閃來,硬生倒了地。
“大家快逃啊。”
顧焱正睡得舒服,被吵鬧的嘶喊驚醒。他猛然坐起身子,傅青先他起來從客棧二樓查看,緊緊皺著眉。佩刀已經提在手里,“公子爺,來水匪了。”
外邊兒火焰連天,空氣里全是黑濃滾滾的煙霧,一股熱浪不斷襲來。
“他們燒船了。”
這種情形,他也顧不得再去想。翻身下床,蹬了皂靴跑到窗戶邊看情況。
“公子不可。”傅青未來得及阻攔,就見自家主子從客棧二樓縱深躍下同時嘴里叮嚀道:“王家公子幫爺看好了,那可是我賺錢的工具。”
傅青急得什么似的,一條腿已經跨上了窗戶。正想飛身下去保護公子,又不得不聽他的命令,咬咬牙轉身奪門而出。
除了逃跑的商人,這些留宿的游客里也有些會拳腳的。此時加入了對抗水匪的隊伍。概因沒有稱手兵器,這群義士幾乎都是拿的木棍小椅子,板凳什么的。
“這位公子,你來做什么?”一位壯漢,剛放倒個水匪。就見這錦衣少年跑了過來。
“有沒有兵器,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搏一下。”
壯漢被少年的勇氣佩服,卻不認為他能有什么把式能殺人。見他綾羅綢緞裹身,頭戴玉冠。想來也是非富即貴的少爺。
“刀劍無眼,公子還是避一避。”
“啰嗦什么?”顧焱不跟他廢話,眼前殺來幾個搶瘋的水匪。他快速抬腿朝來人持刀手上狠劈下來,只聽一聲脆響。那水匪的胳膊似提線木偶般垂落下來,然后慘叫聲,來不及號叫第二聲。
顧焱已經轉身一腳踢在他面上,飛出了幾米遠。
“公子好身手。”
顧焱彎身拾起水匪落下的長刀,眉間透著寒冷。只大概數了下,水匪差不多有三十多人。只是場面比較混亂,大多是不會武的商人和書生,老人孩子。
“能拖多久是多久。”他冷著一張臉,已經沖了出去。
王熙鳳房間內,兩少女抱在一起躲在衣柜中。平兒死死捂住自己的小嘴,生怕喊了出來,急得直抹眼淚。
鳳姐雙腳發著顫,手里握著金釵。用細尖的那頭朝外,穩住自己的呼吸。若是水匪進來,拼了命也要把這釵刺進這群王八羔子的心窩子。
傅青急忙沖了進來,再屋子里轉了半天,怎么不見那兩個小白臉?難道被殺了,他開始四處翻找,又探了頭查看窗戶外面。
屋子里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現象,王熙鳳感覺幽暗的房里,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大柜。
兩人呼吸開始加快,只聽柜子突然被“嘎吱”一聲打開。她快速刺出,傅青險些被她傷了,側身一閃已經出了掌劈來,外面燒的黑夜通紅。
透過微弱的光,他發現偷襲自己的人正是那王公子,忙收回那一掌。王熙鳳見不成功,轉身就撞,一面朝平兒大喊,“快套住他。”
傅青只覺脖子上一緊,突然有人從身后往他脖子上套了根東西。他喘著粗氣大喊,“王公子是我…傅青…”平兒的力氣能有多大,他只稍用力就將手拉在繩上,反把平兒拉了個前撲。
兩人聽是顧四身邊的家仆,身子一軟已經癱坐在地面,呼吸急促喘著,仿佛死里逃生一般。
“公子~”平兒前來抱住她,兩人抹著淚兒,嚶嚶泣了幾聲。王熙鳳問,“你家公子呢?”
傅青還是頭一次見男人哭,嫌棄的咂嘴道:“殺水匪去了,兩大男人抱在一起哭什么。”然后跑到窗戶邊一面尋找公子爺的影子,一邊說,“你們放心,我家公子讓我守在此處。”
且說顧焱發現每當有水匪朝他射箭來時,都被四面八方不知何處來的另一支箭救下。
而這群救他的人都在暗處,也看不見。
既是救他,也就不用擔心。
他頭一次出宮,又沒什么朋友。這些保護他的人,呵呵。除了皇帝老子派來的還有誰?
有了這群黑暗中保護自己的人,他也便更加殺的瘋狂起來。練了六年的功夫,加上身體異常增長的速度、力量他很快打的得心應手。
只是第一次殺人,讓他胃里直翻騰。喉嚨里滾了好幾次,想嘔吐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