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困惑道:“顧小大人,您說的什么意思?”
顧焱也不搭理薛蟠,帶著傅青三兩步走到尸體旁,傅青用佩刀挑開遮尸布。他再次仔細看了數次,心中已經了解大概。轉身朝知府拱手道:“還請大人,再找個身高體重接近他的漢子來。”一指洋人,二指薛蟠,“在找個和薛蟠同等身材的衙役出來幫個手。”
“兩位朋友,你們的友人突然死去,我深感不幸。可是你們也不能冤枉我們…”
“大人,兩位友人請看。”顧焱蹲在尸體旁邊,用傅青的佩刀指著面部。
“死者臉色,發青發黑,主要是缺血缺氧所導致的,普通打傷死亡,面色不會呈現這種顏色。也就是說,死者本身是患有心臟類疾病因突然發病,導致呼吸不暢。猝死而亡。”
“死者被薛蟠踢前,已經喝的大醉,找錯了門。酒色皆沾縱欲過度,更是他發病的原因之一。”
兩老外直氣的篩糠似的亂顫,半響才頓足道:“分明是他踢死的,你們都是一伙,你說的話我們是不會信的。”
顧焱斜眼冷笑,“兩位友人怕是早知道死者有心臟一類的病。”
此言一出,眾人便都是一愣。
“還請這位衙役大哥喝了兩壇酒。”他一面讓和薛蟠身材相等的衙役喝了酒水,醉了五六分。將人領到堂中央。一邊又讓個碼頭干苦力的瘦高漢子站著。
“他們將情況與你說清了吧?無大病?”問了清楚,拿了二兩銀子放入他手里,“這是你受腳的酬勞。”
那漢子得了錢,笑呵呵站直了身板,壯膽往肚子一拍,“來吧!”
“大人,薛蟠當時喝的已有五六分醉,力氣也使不上全部。我們便用衙役做個實驗。”說著吩咐已經有些暈暈倒倒的差役,上前狠力踢了一腳苦力漢。
那漢子吃了一腳,身子往后退了好幾步,臉上露出有些吃痛表情。過了一會子,啥事也沒有的拍拍肚子。
諸如此般,又是請了三四組重復表演給洋人看。
“大伙清楚了?正常人吃了一腳,若是本身無大病,是根本不致死的。綜合這洋人,死狀。分明是有著心臟疾病,加上縱欲過度,飲酒不勸。吃了一腳,一時發作才自己害了自個兒。”
頓了頓,他嚴肅道:“薛蟠有罪,只能算打架斗毆。”
這半真半假的又是解說,又是實驗。把洋人哄的也是說不出話來,且因他們的確知道這位商友有先天心臟病。
說白了,他們也只是來中原經商的,求的就是利。
應天府知府,見坡下驢。
“仵作你怎么驗尸的?”而后笑瞇瞇對洋人道:“此事不若就賠償銀兩了事吧?”
兩人只得應了,又問薛蟠。
薛家族人自然是答應,隨即知府轉換了臉色,醒目一拍。
“薛蟠酒后莽撞,誤傷他人。導致這誰一時惱怒。因舊疾復發猝死而亡,薛家料理其身后事,賠償白銀三千兩。”
兩老外得了許多燒埋銀子,也就無甚話說了。并且從海上遠到中原經商,運氣差的半途死在船上不在少數。
“顧兄弟多虧你了。”事后,薛蟠感激地上前捧著他手,千謝萬謝起來。
“舉手之勞。”得虧他前世見過心臟病突發死亡的這些癥狀,才大膽的胡亂加在那洋人身上。并弄虛做假的找了人來實驗。
這一來吃酒的興致也沒了,薛蟠告辭,家里薛姨媽還擔心著。王仁也是先一腳的回去給鳳姐說了今天這有趣的判案。
“公子爺,他們兩家等鋪子裝潢好,制造第一批香水也需要時間。咱們干嘛去?”
兩人往客棧住下,顧焱拿扇子敲了敲他胳膊沒好氣道:“咱們該吃喝玩樂,就不要累著。得空就去王家見見王姑娘,沒事也去薛家瞅瞅薛姑娘……”
“這…”這才是公子爺的目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