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很尷尬,他怎么也沒想到王家在退親后,立馬就給鳳姐找了下家。
并且人一會就到,因是答謝顧焱搭救寶玉,款待的事自然落在了榮國府男人身上。整個府上,除了兩位老爺,就屬他年齡最長,自然要去陪著。
想到顧焱和王熙鳳如今的關系不同,賈璉就在屋內來回走動。真個兒希望人別來。
“璉二爺,怎地還不去準備?老爺差我來提醒,好生招待。”秋桐撐在門檻邊,將一雙涂抹了桃紅指甲的玉手往鬢發上撥弄幾下,一雙金蓮小腳隨意搭在檻上。
賈璉在桌上倒了兩杯酒,走到秋桐面前遞與她吃了,便笑道:“正準備著,老爺去哪了?”
“老爺在院里和新買的小狐貍精打鬧~”秋桐撅了撅嘴,顯得很不高興。聽見賈赦正快樂,他也就上了膽,一只手已經搭在秋桐身上,來回摸了摸哄她道:“老爺身邊那么多人,哪里就寵的過來。你也別惱,說不定老爺一高興,就把你賞了我。”
“二爺~”她嬌滴滴喊了幾聲,兩人眉來眼去,賈璉年輕又英俊,還是嫡子。一陣甜言蜜語,又喝了三杯酒落肚,哄動她春心亂跳,那里按納得住欲心如火。
且不提東院里的小春光。
賈寶玉往賈政門口頓了頓,走上臺階忙又下來。
站在門口的金釧兩姐妹見他來了,笑了兩聲。下去一個拉著寶玉往前走哄他說“老爺正生氣,你還吃不吃胭脂?我今兒剛抹了。”,寶玉聽了便嚇得走路腿都不聽使喚了,忙往后退。
“人家都嚇這樣了,你還哄他,二爺你別聽我姐姐說,老爺沒有生氣哩,鳳姑娘也在里面。”玉釧前來,又拉著寶玉往里面走。
賈政的書房就在王夫人大屋的東側,緊挨著大屋。素日里和一堆清客幾乎都在書房里談論詩詞歌賦,國朝之事,雖沒有資格上朝,在自個兒家里過過癮,又有幾個人拍馬屁。自然比去工部受人耳語來的舒服。
他平時晚上休息在趙姨娘、周姨娘處與結發妻子倒是相敬如賓。賈政是個大男人主義者,這些事都不與婦人談。處理家事等卻在王夫人這里,也可謂算的上公私分明。
寶玉走了上去,站在門口探了頭小心往里面瞧。
金釧和玉釧先進去,便說:“太太,寶二爺來了。”
“快叫他進來吧。”王夫人面帶慈容,這時旁邊的王熙鳳也立即起身,走到寶玉身邊挽著他手笑。
“寶兄弟快進來,站在門口做什么?”
賈政原本端坐著,手里正拿著本書,一手輕輕捋了下胡須,聽聲音抬頭瞅了眼寶玉。本來不怎么生氣,見寶玉扭扭捏捏模樣,無事也生六分火氣,將書本往茶磯上一拍,寶玉登時就縮了下腦袋,站在賈政面前拱手請安。
“給老爺請安。”
又朝王夫人一拜,“給太太請安。”
“寶玉,這幾日書本學哪里了?背來我聽聽。”賈政沉著臉,語氣略帶嚴厲。
“老祖宗說,病好了在讀書。”
賈政剛想呵斥,話到嘴邊又咽回肚子,無奈擺擺手,“過去吧,若是郡主來了,不許同往年在府里一樣作小兒之態。郡主是何等尊貴,也是你等草莽可以亂稱呼的?”
寶玉低頭委屈地不行,連忙答了幾聲就被王夫人拉在懷里。
“老爺,郡主也沒介意寶玉叫姐姐,何必生這些氣?”
“婦人之見。尊卑怎可亂了?若是傳出去,說我們榮國府沒規矩,惹了禍殃及父母姐妹,不如早些管治了,慈母多敗兒。”賈政最不喜王夫人寵著寶玉,一時王夫人也不說話。
鳳姐見了便起身拉著寶玉,拍了拍他肩膀說,“寶兄弟可要記得改了?”轉身對賈政道:“北靜王看重寶兄弟,時常走動也就親近些。”
賈政歷來對寶玉嚴厲,平日里和小廝出府玩,也是不準去一些帶壞性情的地方。唯獨北靜王邀請他是萬分同意,還讓寶玉好好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