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正悶的慌,妹妹與我去花園走一走?”王熙鳳用蘭花指掐著帕子,抬手間平兒已經上前扶著。
哪里是來問報社的,分明是點名道姓奔著自己而來。
可卿笑了笑,隨即也起身。寶珠前來扶著,一面領著鳳姐往不大的花園走,一邊解釋道:“家里小,也沒幾朵花兒可賞,娘娘可別嫌棄。”
“妹妹說笑了。”鳳姐笑道,各自丫鬟領著兩人往后宅處,散步慢走。
現在正值春季,天氣還有些微微透著涼意。王熙鳳跟著可卿從后宅廳背后左轉,一個小圭門里進去就是一座很小的院落,串入一個方形花園內。
極小的魚池,周圍用小石頭圍起來,一山一石頭都巧妙利用空間設計。池旁有條長凳,兩人攜手坐下身處幾團嬌花中,彎腰可摘折,只是花兒再美,在兩人容顏下,登時失去色彩。
和王子騰家里的花亭比起來,只算一角。
和親王府的后花園比起來,也就更不值當說。
王熙鳳笑了聲,說道:“這報社雖說是生意上的事,可我一個大字不識的草莽,哪里懂得這些?哪像妹妹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呢!”
“娘娘過譽了。”秦可卿回道,心下的思量又轉了兩圈,不談生意,那還能談什么?
“哎,妹妹倒和我謙虛個不停了!”
王熙鳳輕輕撥弄著發髻上的鳳凰金釵,“這哪里過譽,我家王爺當著我的面,可是天天夸妹妹呢!”
鳳姐可謂又在虛晃一槍。
秦可卿心底頓時“咯噔”一聲,看向王熙鳳,只見王熙鳳嘴角彎彎,好看的丹鳳眼卻帶著寒氣,不怒自威。
心下便有些慌張,隨即想到我與他清清白白,是呢?我們清清白白,自己慌什么無故地自亂陣腳?
王熙鳳笑拉起秦可卿的手,“這念叨多了,就連我也好奇,這秦家妹妹,有多厲害了。”
秦可卿面上羞澀,心底卻叫苦不迭,她說呢,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怎么單單今個兒來說談生意,原來是到這吃飛醋來了。
心中也騰起一絲羞怒,你家王爺不管,倒管我來了。不經想起顧焱在信上的夸贊,暗啐道:都是你害的,娶個醋壇子老婆,污了卿卿一身冤。
秦可卿斟酌著用詞,笑道:“哎呦呦,這哪里是民女利害,這可不單是小女一人的法子,都是王爺出謀劃策的,我不過是把這一團麻。照著人家的詩啊、詞啊、抄了整理送過去罷了。”
王熙鳳心里慪氣:還擱著跟我裝呢。要得到男人的心,最下乘的方法就是千依百順,這樣會讓男人覺得索而無味。中乘的方法是若即若離,讓男人覺得可望而不可及,最上乘的方法就是求而不得。
好個厲害女子,裝的清純可人楚楚動人,一副不攀附權貴的模樣。越是這般,越勾男人的心。心內也和可卿一樣啐道:都是你這不省心的浪蕩王爺。
來前分明在娘家想好了,只來探探,只見了可卿容貌,竟暗暗比較相斗起來。
全然忘記了!?
心里只似麻線亂想,若是普通女子,被親王看上,不巴巴飛了過去?還裝什么做生意,就為了十兩銀子,鳳姐自不信。
“秦姑娘和自家姑娘明揚暗貶的,竟不落一點下風,也是個厲害人物呢。”平兒在邊上暗暗打量秦可卿,若這兩人物聯合,誰會是她們對手呀,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