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多謝師叔搭救,道常和師弟感激不盡!如今這般,我們也該告辭了,大恩不言謝!”安撫好孩子后,姚道常便要辭行。
“這大半夜的,你們發什么瘋?帶著個孩子,能走到哪里去?”云中子聽了這話,頓時不滿地揚了揚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在自己人面前,他可沒有在外人面前那般儒雅,帶著仙氣。
“師叔,我們不能連累您。方才的情況您也瞧見了……”姚道常面露難色。其實云中子說得對,他們的確無路可走!
二十多天了,他們東躲西藏,能用的法子全都用上了。別說是出城了,就是躲避追兵,都已經讓他們疲于應付。若不是他們武功遠在錦衣衛之上,只怕早已被殺死十五六回了!
“帶著這么個小孩子,你們能躲去哪里?道常,你們為何會卷進這件事里來?”云中子瞧著眼前這兩大一小,一臉驚魂未定,忙招呼他們坐下,又撤了屏風,親自為他們倒了熱茶。
眼前這兩個年輕人,是華山派弟子,論輩分,云中子的確可以算是他們的師叔輩。
他們的師父至真道人與他曾有數面之緣,言談之間頗為投機,兩人引為知己,還曾有過十年之約。
只可惜后來至真道人為救百姓,與惡龍相斗,最終與之同歸于盡葬身山洪。而這十年之約,到頭來也只剩他一人在守了。
正因這份遺憾,當姚道常和石一貞帶著孩子找到紙扎鋪的時候,云中子才會二話不說,直接容留了他們!
“江湖和朝堂,素來是兩個世界。你們在華山上修道,怎么就……”他見他們倆一臉難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激動起來:“這個孩子,究竟是什么來歷?難道他真是……”
“一切都瞞不了師叔,”姚道常不等他把話說出口,就點了點頭,說:“忠良之后,我等必豁出性命去護,不能叫天下忠義之士寒了心。”
“你們可知道,自己是在與什么人作對?”云中子眉眼一動,問道。
“知道,”石一貞點了點頭,說:“尚書大人交待得很清楚,已經二十多天了,嚴家的手段太絕,我們想了很多辦法,還是出不去。”
“出了京城,也不意味著太平。你們是打算把人帶回華山嗎?”云中子瞧著那一臉天真的孩子,不免憂心。
就這三言兩語的功夫,他已經趴著石一貞的胳膊,睡著了。
他們方才進店時的狼狽樣,在云中子眼里揮之不去。
這樣的場景,十年前,他也曾經歷過一回。
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幾天沒好好吃過飯、睡過覺,風餐露宿,滿臉胡茬。要不是姚道常他們一身道氣,超脫凡俗與常人不同,靈羽和青玄還真未必會收容他們,還引他們上樓與他相見!
“是去終南山。川南子道長在那里。陸大人生前與老法官頗有交情,所以他臨終前便寫了一封書信,將孩子交托給了老法官。”石一貞解釋道。
“終南山距此千里之遙,你們帶著一個孩子,且不說其他,就算出得城去,后邊的追兵也不會少,路上要是有個萬一,后果不堪設想。”云中子聞言更覺得擔憂。
“現在整個京城都封起來了,跟個鐵桶一樣,出去談何容易?”
他們正說著話,靈羽就端著三碗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