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勇整個人都麻了。
他轉頭一看,果然,還有幾個少年正表情木然,彼此對視著,僵持著。
漆黑一片的山下,就顯得很尷尬。
王達勇摳著腳趾頭,鞋底都快摳穿了。
弄了半天,六大派想一塊去了,都想悄悄來偷鳴川池水。
關鍵我還是倒數第一。
好丟臉。
“還真是心有靈犀!”
卿霞山弟子冷笑一聲,不知道是笑師門計算錯誤,還是在笑其他門派各個狡猾。
要知道,這次行動是機密中的機密,整個門派除了掌門和一個長老之外,其余人根本都不知道,消息不可能泄露。
大家心照不宣,只能用心有靈犀來解釋。
“大家坐下來想想辦法吧,如果沒有猜錯,諸位的任務都是把鳴川池水帶回去,但這明顯不可能了。”
“除非,有一個人把其他五個全殺了。”
“貧僧自問自己肯定做不到,最多殺你們兩個,然后就得被殺!想必其他施主和貧僧的情況也差不多,都是資質平平,唯一的優勢是力氣大,方便挖山而已。”
“如果不是祖陵山,咱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也就勉強是個不入流的內門吧。”
少易派的禿頭明顯智力高一些,反而是很輕松的坐下。
其余五人面面相覷。
確實,他說的沒錯。
卿霞山那名女弟子國字臉,比麻將還要方正,胳膊都比別人粗一圈,明顯是力量型。
“你有什么好建議。”
王達勇問道。
隱隱之中,少易派弟子已經擔任出謀劃策的角色。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得看諸位敢不敢!”
“首先,這項任務如果失敗,我會被少易派懲罰,即便門派不屑懲罰我,那我此生也注定會在外門掃地挑水,注定平庸。”
“以諸位的資質,想必咱們下場都差不多。”
“出生底層,咱們都品味過人情冷暖,都體驗過被人看不起的滋味。”
“有沒有興趣,或者說敢不敢叛逃宗門?”
“咱們六人結拜,以兄弟姐妹相稱,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并且發下重誓,不得背叛,否則五雷轟頂而死,死后下十八層地獄。”
“結盟之后,咱們彼此合作,可以更快挖通祖陵山,等拿到鳴川池水,咱們六人就遠走高飛。”
“同時,咱們可以利用鳴川池水,請閉關者庇護,讓閉關者教授武學。”
“我從小就不服氣,憑什么門派要以資質論英雄,憑什么咱們這些普通人,就不能出人頭地。”
“各位兄弟不妨幻想一下,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咱們六人各個名動江湖,連六大派都不敢小覷,豈不痛快?”
“成為內門又如何?祖陵山只需要挖一次,良弓藏,走狗烹的道理,不需要再重復,咱們很快又在被排擠的邊緣。”
“對了,貧僧哲青。”
哲青一番話感染力極強。
五個年輕人內心開始瘋狂掙扎。
王達勇腦海里不斷翻滾著師傅,師伯,門派規矩,以及自己從小被欺負的畫面。
是啊。
如果不是祖陵山用得著我,我還是賭場里駐守的打手,是一個卑微的記名弟子。
長老收我為徒,用各種草藥幫我,親自打磨我,讓我突破三流,也不過是利用我罷了。
一旦沒有利用價值,我又算什么東西?
“我同意!我叫王達勇!”
他本來就是頭腦簡單的人。
既然門派可以利用我,你我為什么不能利用門派?
“老娘也同意,但我要當大姐!我叫孫甜田。”
卿霞山女弟子點點頭,她狹長的眼睛里居然特別興奮。
“哎,我也同意,早就受夠了被欺負。”
浩然派弟子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