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別逞能,我聽校長說,牛培勝的作品很牛逼。”陳博輕輕拉了下韓雨,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林雅在陳博那里了解過韓雨,知道他木雕技藝不錯,用陳博的話說就是木雕天才,接觸木雕不久,不但拜了名師,而且在木雕節還贏了木雕世家的后人。可是林雅更清楚,木雕技藝本來就需要日積月累的鉆研,她所知道的所有木雕大師都是上了年紀,像韓雨這么年輕的木雕師,很難在造詣上達到大師們的水平。
牛培勝的作品,韓雨想恢復,幾乎是不可能的。
林雅非常感激韓雨愿意幫忙,如果韓雨不幫忙修復黃花梨浮雕木門,這個責任只需要她和小鍵來負,但是如果韓雨好心幫忙,萬一沒有得到牛家的滿意,就又把韓雨拖下水,她會愧疚。
林雅細聲對韓雨說道,“謝謝你幫忙,但是我不想你也拖下水。”
韓雨笑笑沒說話。
牛鴻軒眉心緊蹙,搖搖頭,“沒有人可以還原我父親的作品,當年他在創作時的心境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劉潤麒老先生和葉宗仁老先生在這里都不一定雕出一模一樣的作品。”
“我沒說是恢復。”韓雨淡然的說道。
“那你想做什么?”
“和牛老先生當年做的事情一樣。”
牛鴻軒不可思議的看著韓雨,片刻,面露不悅,“我父親已經決定和你們學校終止合作,就不會改變,沒必要做無謂的掙扎。”
牛鴻軒在木雕技藝方面沒有超越父親,但是在木雕鑒賞方面很有見地,也是現在是煌城最大拍賣行的負責人。
他知道韓雨是今天負責講解木雕的老師,但并沒有把他當回事,畢竟他和父親都是煌城有頭有臉的人,在別人面前怎么都要保持基本的禮貌,所以他剛才只是說父親的心境獨一無二無法復制,其實在技藝方面,牛鴻軒也沒瞧得起韓雨,怎么看都是二十出頭,能有什么本事,隨便糊弄一下小學生還行,雕刻出大師作品根本不可能,當然這只是牛鴻軒的心里活動,出于修養他沒說出來,但是已經有些不愉快。
韓雨沒有理會林雅和陳博的眼神繼續說道,“我不是煌城一小的老師,我關心的并不是牛培勝大師是否和學校合作,而是這么好的一件作品,被刮花了確實可惜。所以很想看看能不能盡自己所能將作品做到最好。”
牛鴻軒愣了一下,沒想到韓雨的態度不卑不亢,跟剛才的林雅完全不同。
因為有錯在先,所以林雅說話時候的語氣一直處于下風,特別是后來一聽牛培勝不跟學校合作了,林雅更是心慌的不行,自知闖了大禍,雖然木門是小鍵刮花的,但是她是老師,也必須負一部分責任,心態上就只想著求別人原諒。
韓雨不一樣,他和牛鴻軒沒有利害關系,只是單純的關注作品本身,不希望這么好的黃花梨木門毀了,僅此而已。
不是求原諒,不是希望繼續和學校合作,韓雨表現出的穩重,而且讓牛鴻軒有些意外。
牛鴻軒想來想去,好像別人根本沒有所求,看起來只是想幫他們把毀壞的作品修好,別人是在幫他們牛家的忙呢,表面上是這樣,總感覺這個邏輯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如果這道傷痕不修復,這件難得的黃花梨浮雕門就是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廢品,連普通家具都不如,市面上的黃花梨木門也不會有這樣的傷痕。”韓雨再次摸了摸木門上的傷痕,輕描淡寫的說道。
牛鴻軒陷入沉思,他是不相信韓雨有這樣的技藝可以修復父親的作品,可是他說的也有道理,目前看來,他們自己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修復門上的傷痕。
“我可以同意。不過只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后賠償損失,公開道歉,無論最后我們做出什么決定,校方必須無條件同意,并且承擔后果。”牛鴻軒眉梢微挑,在他看來,這就是給對方最后一次機會,一個為了服眾的機會,別到時候談賠償時說他們牛家小家子氣。
林雅小心翼翼的看向韓雨。
小鍵圓圓的小臉已經嚇得慘白,臉頰上還有兩條長長的淚痕。
韓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隨口對陳博說道,“一會把門搬走。”
“好,好的。”陳博用力點點頭。
......
工作人員將一個大包裹放到韓雨他們面前就走了。
“這是剛才的那扇門?”陳博蹬大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