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聽起來并不是非常清晰,甚至有點含糊。
但即便如此,姜云也不認為自己聽錯了,因為里頭包含著的強烈惡意是絕對瞞不了人的。
殺了你。
毫無疑問,剛才香雪蘭的確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可是里頭包含著的卻是人類史上最強的惡意。
所謂的惡意,可以有很多種,但要將對方從物理上抹去,這已經屬于惡意的巔峰了。
最可怕的是,香雪蘭的這番話還不是白檀那種傲嬌毒舌隨口說出來的,而是真正帶著那種透骨惡意的言辭。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開玩笑性質的“殺了你”和飽含惡意的“殺了你”,聽到人的耳朵里絕對不會是同一種感覺。
尤其姜云身為食醫,本就對惡意這種東西十分敏感,自然一下就能辨別出香雪蘭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怎么回事?她在做噩夢嗎?
愣了片刻后,姜云緩緩站起身來,來到床邊坐下。
微微的月光從窗戶那邊灑落下來,隱約照亮了香雪蘭的面容。
在月光之下,她的臉看起來還算是比較平和,可是配合剛才那句寒可透骨的話,卻總讓人感覺這表情怎么看都不太對勁。
香雪蘭是在做夢嗎?她在做什么樣的噩夢?以至于連續說了兩句一模一樣的,包含惡意的言論。
以姜云平時對少女的認知來看,她絕對不是那種會隨便產生惡意的人。
生活中的香雪蘭,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言辭態度都可以擔得上天使的稱呼。
她仿佛永遠都是笑瞇瞇的樣子,永遠都不會生氣,哪怕生氣了也是轉頭就忘,對誰也是都非常溫柔。
但這么一位溫柔的天使,在夢境中卻說出了這樣南轅北轍的惡毒之言。
她是對誰說的?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姜云不知道,他也不敢亂想,只是默默地伸手握住香雪蘭伸到被子外的手掌,感受著那軟綿綿的掌心中略微帶著的一點寒意。
這么一坐,便直接坐到了一大清早。
當香雪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時,她感覺自己的手掌仿佛被一只溫暖的手掌握著,身前也傳來了熟悉的氣息。
我......我這是?
她緩緩往上望去,只見姜云那熟悉的面容正自上而下望來。
床鋪和枕頭的陌生感都讓香雪蘭一下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在房間里休息,而是在姜云的床上睡了一宿。
于是她立即爬起身來,對坐在床邊的姜云羞澀地笑道:“不......不好意思,我昨晚是在你房間睡著了?”
“是啊,大概是你玩游戲玩得太累了吧,忽然就倒下去了,現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姜云臉上的表情非常輕松,仿佛完全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對的事情,只是一如既往地詢問著她的身體情況。
而香雪蘭則是嘆氣道:“我倒是沒事,就是害你這樣在床邊陪了一夜,真是非常抱歉。”
身邊的枕頭是冰冷的,床鋪也是冰冷的,身上也沒有異樣。
所以起床時,香雪蘭知道姜云沒有趁機亂來,甚至連床都沒上過......也就不用擔心些有的沒的。
照理來說,妙齡女子在男人房間里夜宿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