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東光尸體的一刻,東林和東盎痛哭流涕,抓狂不已,東林更是大罵那狗日的客棧掌柜,要回去宰了他為三哥報仇,至于為什么沒去成,慕容笙有些不記得了。
盡管慕容笙極力給予東氏兄弟忠告,若不將東光的尸體火化掉,這炎炎夏日,到不夜城絕對要腐爛,那才是對死者最大的不敬。
東氏兄弟置若罔聞,毅然親手做了一具棺材,載著東光一同上路。
死不可懼,落葉歸根!
一行人士氣低落,一個個哭喪著臉,長遠的行程索然無味,也沒人喝酒耍瘋了,大俠們個個噤若寒蟬,只有慕容笙依然我行我素,提著酒袋砸吧嘴。
不夜城教眾這時候應該最羨慕的是他了。
走了十余日,馬車上不出所料地散發出陣陣惡臭味,東盎卻不離不棄地陪著三哥,偶然想到曾經的歡鬧時光,笑著笑著就哭了,虛弱的身體更加弱不禁風。
提心吊膽地一路走來,出乎所料,竟然沒有遇到蠻軍滋事盤查,簡直不可思議,也許是那一場雨將蠻兵的尸體徹底埋沒了,才不致事件暴露,東光算是沒有白死。
將要離開西蠻邊境時,前路塵土飛揚,大批蠻軍出現,鴻鵠旗幟鮮明,一眼就能分辯出。
大軍逶迤而行,看不到盡頭,粗略估算,起碼得有上萬人。
“大家不要慌張,表現得平靜些。”東鵬安慰眾人,心中卻極其忐忑,生怕東光白白喪命。
與蠻軍相遇時,一行人主動站在道邊空闊處退讓。
一個蠻軍小將忽然騎馬走到慕容笙跟前,問道:“你是何人,怎么騎著我西蠻的戰馬?”
與鮮于帶領的官兵交戰時,慕容笙的馬被亂箭射死,他便換乘了鮮于將軍的馬。不愧是行伍之人,自家的戰馬一眼就能認出來,但慕容笙就納悶了,馬不都是一個頭四條腿嗎,憑什么認定是你們的?
東鵬唯恐慕容笙沉不住氣,再起爭執,忙湊過來說,“將軍,這馬是我們買來的!”
一身鎧甲的蠻軍小將冷哼一聲,滿臉鄙夷之色,“買的?你以為這是你們大淵嗎?在西蠻,戰馬與士卒享受同等待遇,立下赫赫戰功,豈能用金錢交易!快說,這戰馬你們是怎么得來的?”
與此同時,又有十余騎一掠而至,當先一人是個中年將軍,著獸皮鎖甲,氣勢凌人,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小將指著慕容笙胯下的馬,恭敬地回道:“啟稟右將軍,這淵朝武人騎著咱們西蠻的戰馬。”
右將軍咦了一聲,點點頭,神色猶豫,“你們是什么人,怎會有我西蠻戰馬?”
小將都說西蠻戰馬絕對是禁止買賣的,再說買的就有點侮辱這伙蠻軍智商了,對方勢大,一旦起了沖突,勢難逃脫困境,東鵬說:“回將軍,我們受人之托到圣府宮送件東西,去的途中劣馬暴斃,這才向荊宮主討得一匹馬回程,當初可并不知道是西蠻戰馬,請將軍恕罪。”
“這圣府宮,越來越不像話,仗著皇上厚恩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右將軍氣呼呼地說。
在西蠻國,朝中武將以大將軍為首,前后左右將軍次之,眼前的右將軍章宗瓚可是實打實的一品顯赫高官,權位極重。
“右將軍,回去途中不如趁機滅了圣府宮,來個先斬后奏,為皇朝除去這顆毒瘤。”小將軍說。
“閉嘴,怎么做本將軍心中有數,用不著你教我!”
章宗瓚一句話將他斥得唯唯諾諾,不敢有半點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