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嘆息一聲,說道:“是真的,荔枝說的都是真的。正清山武林大會之后,我獨身被困戎州,遭到郭姓死士率部擊殺,命懸一線。畫兒為搬兵救我,答應他父親要以狼族公主的身份遠嫁高麗,使兩國結成秦晉之好。”
沈幽雪神情落寞,“我早看出來了,彭姑娘是真心愛你,為了你,她果真什么都愿做。”
司徒梔鴦詢問清楚事情的始末,前因后果,才道:“笙兒,彭姑娘已經遠嫁高麗,你還能從狼族與高麗兩國的夾縫中將她救回來不成?況且你的仇家還有大淵和西蠻兩國。彭姑娘在高麗好歹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你再去騷擾不是將她置于險地嗎?”
慕容笙點了點頭,一臉沮喪道:“娘,其實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樣的,回到西勝后,我日日在雪山上練武,為的就是忘掉畫兒,忘掉雒陽,忘掉漠煙。”
司徒梔鴦暗暗心驚,雒陽是誰?漠煙又是誰?好在沈幽雪面容冷靜,絲毫沒有吃醋的樣子,她從來都是那么懂事。為免事情搞得又復雜了,也為免提及兒子的傷心事,她決定不予追究到底,吩咐道:“你們都去忙吧,笙兒你去看看荔枝,這丫頭倔得很,別鬧出什么亂子。”
慕容笙說道:“沒事的娘,荔枝平時偶然執拗一點,還是挺懂事的,我和雪兒在這里陪您。”
陳天化將要離去,又回身問道:“夫人,少將軍大婚,按照規矩是要上報朝廷的,要不要邀請武林各派前來觀禮?”
司徒梔鴦稍加思忖,說道:“武林各派就免了,給皇帝老兒通知一聲倒是有必要的,正好試探一下龍城飛將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幾何。”
陳天化等領命而去。
司徒梔鴦重新審視房間,走到窗前輕撫梳妝臺,坐在了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感慨重重:“二十年前,慕容宸將我虜來將軍府,沒有將我關押在牢房,而是直接帶到了他的臥室。”
她回頭詢問二人:“你們猜他當時說了什么?”
二人皆搖頭,表示不知。
司徒梔鴦輕笑一聲,接著道:“他說:‘打了那么久,你也累了,看你頭發都散了,我叫人幫你梳理一下。’我當時便心想,傳說中神乎其神,人人敬畏的龍城飛將居然這樣不知羞恥,太也不成體統。”
慕容笙與沈幽雪相視一笑,問道:“娘,那你答應沒?”
司徒梔鴦笑道:“我當然沒答應,我說:‘不用找人了,你來幫我梳吧!這么大個人了,難道還不會梳頭?’”
逗得慕容笙與沈幽雪笑得前俯后仰。
笑聲傳到了屋外,傳進了后院亭中獨自啜泣的荔枝的耳中,荔枝惡狠狠地看著主臥方向,切齒道:“果真是無情無義的家伙,彭姐姐當初真是瞎了眼救你!”
她毅然走出了后院,走出了西勝府。
慕容笙端來溫水,司徒梔鴦梳洗一番,洗去了一身疲憊,靜靜地坐在銅鏡之前,沈幽雪為她做發髻。
慕容笙坐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不住發出贊嘆聲。
沈幽雪笑問:“笙哥,宮主是不是很美?不比那虞美人差吧。”
慕容笙笑道:“那是當然,她霍虞什么身份,怎么能跟堂堂龍城飛將的母親相比,下次見到孔仙胄,我必須要把他眼疾的毛病治一治,讓他將娘你放在蛾眉榜第一的位置。”
司徒梔鴦笑道:“蛾眉榜,我聽說了,荊鳶北專程到十方地獄告訴我的。娘老了,怎會在意這些虛名。”
慕容笙雙手搭在她肩上,笑吟吟地道:“娘,你不老,一點都不老,正值風韻猶存之際,放在二十年前,爹一樣要為你傾倒。”
司徒梔鴦假裝冷著臉道:“油嘴滑舌。那你是怎樣玷污了雪兒清白的?”
沈幽雪當時便紅了臉。
“額……”慕容笙愣了半晌,對于如此私密的事,還真是無從說起,殷勤道:“娘,還是讓我來為你梳頭吧,待會您評判一下到底是爹梳得好,還是我梳得好。反正都是龍城飛將梳頭,您可不要偏袒哪一方,客官評價即可。”
當晚吃飯,大家才注意到不見了荔枝,有陰靈說是見她出了西勝府。
慕容笙急忙率人出城去找,半道被風雪阻了回來。
次日再找。
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