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依舊沒停。
雷聲在烏云中翻滾著,閃電隨著云層的碰撞轉瞬即逝,照亮了白蓮教護法陰沉的臉。
鮮血從他的斷臂處流淌在地面上,跟其他人的一起匯聚成了暴雨都沖刷不干凈的紅色。
一名武宗自斷前路所換取到的力量無疑是強大的。
眼前城衛軍的包圍圈已經被白蓮教護法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相信馬上就能突破重圍逃出生天了。
江笠一言不發的跟在白蓮教護法身邊,用身體支撐著對方,充當著喘息時的拐杖。
白蓮教護法很欣慰,因為之前那個白蓮教圣子終于又回來了。
不再是那一副被失去信心的懦夫模樣,也不是以前那種故作成熟的感覺。
“很好。”
白蓮教護法放肆的笑著,看著面前的城衛軍仿佛強調一般的再次重復著:“很好。”
明明身處絕境,明明前路斷絕,哪里好呢?
軍隊長咬牙切齒的看著面前的白蓮教護法,不知道這個瘋子到底再笑什么。
“拿我的劍來。”
“不行!這可太危險了!”
軍隊長歪過頭看著身邊的傳令兵一字一頓的強調著:
“我說,拿我的劍來!”
“我的士兵在拼命,哪里有我坐在這里看著他們去送死的道理。”
“拿來!”
接過傳令兵遞過來的長劍,軍隊長帶好頭盔穿過人群來到了白蓮教護法的面前。
兩個人對視著,一時間都沒有說些什么。
軍隊長看著白蓮教護法身邊死去的士兵,沒什么惺惺相惜的情緒,只感覺眼前的人死上一萬遍都不夠。
就現在!就死在這里!
他只是武師而已,但是身處軍隊之中,心中卻并無半點畏懼的神色。
能成為中州城的城衛軍長,自然是無數戰爭廝殺中走過來的。
所謂的強者威壓,對付其他人還行,對他來說實在不太夠看。
“殺!”
軍隊長親自上陣,對于士氣的提升無疑是巨大的。
一時間,白蓮教護法的壓力驟然增大,支撐起來甚至比起最開始的時候還要困難一些。
之前沒有上陣,是因為他要調動軍陣,這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等待己方強者支援過來。
但是現在的節奏已經到了最后的拼命階段了,他的調度已經顯得無關緊要了。
所以軍隊長來了,來跟著手下的士兵一起拼命了。
士氣大漲,但是終究彌補不了實力上的差距。
眼看軍隊長被一腳踹飛,白蓮教護法猛地擲出手中的長劍直奔軍隊長心臟。
雖然長劍被周圍的士兵舍命擋下,但是包圍圈還是被破了。
沒空去管這個軍隊長的死活,白蓮教護法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拉上江笠逃離了此處。
雨仍未停歇,甚至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也多虧了這場雨,沖散了一路上的血跡,讓他們不至于被很快找到。
“咱們要離開這里。”
一處狹窄的胡同中,白蓮教護法背靠在墻壁上無力的坐下。
斷臂處依舊還在流著血,嚴重的失血跟透支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一樣。
但是他依舊強打著精神,看著面前的江笠仔細說著接下來的計劃。
“召集齊人手離開中州城,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嗯。”
“然后將夏良背叛的事情報告給教主,讓她來處理這件事,如果她不管那就咱們管。”
“一定會的。”
提到夏朗,江笠的表情頓時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