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才剛剛撿起自己的匕首,驀然環顧四周,發現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見了鬼了!
他渾身一顫,見吳行知緩緩走過來,感覺匕首都拿不穩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不要過來!”他聲嘶力竭的吼著,慌不擇路地往后縮。
吳行知撇了他一眼,沒有管他,而是看向一臉呆滯的跑堂,道:“你看,事情其實很簡單。”
“對我來說,不需要你費盡心思來阻止,也不需要你卑躬屈膝去求饒,有人挑釁,就讓他無法挑釁便是。”
跑堂張了張嘴,看了一眼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絡腮胡,這才回過神來,苦笑道:“沒想到客官武功蓋世,是小人不自量力了。”
“確實有些。”吳行知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過,你這人品行不錯,之前為何不直接將我說出來?”
跑堂一臉苦澀,道:“若是當時便知道客官這般武藝,小人自然不會如此。”
“小人見客官神色,不像是愿意吃虧的主,這些大爺看上去也是強人,說出去徒增矛盾,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多小人被訓斥一番,能免了一場刀兵,也是好的,沒想到這些人......下手這般不講道理。”
跑堂說來還有些后怕:“這次多謝客官出手相助,不然小人怕是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謝就不必了,畢竟也是因我而起。”吳行知隨口說著,走到絡腮胡面前,這漢子縮在桌子下面,如同鵪鶉一般瑟瑟發抖。
“怕什么?拿出你剛剛的威勢來。”
絡腮胡瘋狂搖頭,吼著:“你不要過來!我是西夏一品堂的人!我長官是征東大將軍!”
“咦?”吳行知心中一動,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你可識得此物?”
絡腮胡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臉色:“這......這是我們一品堂客卿高手的令牌,你怎會有?”
“哦,原來那只蛾子也是你們這個所謂的一品堂的人。”
吳行知失望地搖了搖頭,再無興趣,隨手一巴掌打飛對方。
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夜幕降臨,差不多可以開始實施自己之前心中所想的計劃了。
周圍華燈初上,燈火通明,雖是夜幕降臨,但是街上依舊熙熙攘攘,無錫城確實不愧是一座大城。
不過,這樣的話在城里倒是不太適合了。
“城外有沒有什么幽靜又人少的地方?”吳行知朝跑堂問道。
“向西邊不遠有一片杏子林,白天常有人去閑逛,到了晚上倒是沒人會去。”
吳行知點了點頭,看到周圍一片狼藉,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掂量了一下,扔給了跑堂,道:“這就當是打壞的器物的賠償吧。”
說完縱身一躍,從欄桿外起落幾下,消失不見。
跑堂恍然起身,剛剛經歷的一切像是一場夢境一般,他將錢袋托了托,經驗告訴他,里面的銀錢怕是不下三十兩,算是一筆大大的橫財,可是他的心中卻沒有想象中那么快意。
只覺得,那位客官的話在自己的腦中揮之不去,雖然自己知道,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處世之道,以自己的能力,卑躬屈膝也是迫不得已的手段,那位客官所說,不過是建立在人家絕世的武力之上。
但是......但是,與自己這種每日費盡心思,只為了碎銀二兩的人相比,那樣的人,那樣的快意,才算是真快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