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心中苦澀,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順便清理掉一個阻礙過一品堂的江湖人,卻不想落得如此下場。
李秋水運轉真氣,只覺得下半身宛若已經不存在了一般,這般傷勢尋常人早已經一命嗚呼,李秋水靠著精純真氣吊著一條命,但是也自知,恐怕自己即便躲過了這一劫,也只是延緩了死亡時間而已。
已然無可醫治了。
“呵,也罷,我李秋水一世縱橫,也算不憾此生。”
“信陽城南,觀音廟。”
“只是因為心中猶豫不敢見你,沒有第一時間趕往,沒想到卻節外生枝殞命于此,這便是當初之事的報應吧。”
躺在地上半響,之前被打斗驚跑的常人緩緩回到了街道之上,李秋水聽到熙攘討論之聲,心中驀地不甘心。
“不行,我李秋水何等人物,怎么可以死于鬧事街頭!”
“即便死,我也要死在師兄身旁。”
這么一想,仿佛又涌起了氣力,她拆下一旁民宿門板,將自己挪到門板之上盤坐,左手扣住門板固定住身子,右手衣袖攜著氣勁揮舞,頓時門板帶動著李秋水的身軀急速前行,朝著南門疾馳而去。
這般消耗真氣,自然大大縮短自己的存活時間,但是李秋水已然不在乎了。
憑著執念,李秋水一口氣越過城池,沿著官道,很快看到那一座破廟。
可以看出觀音寺之前還是有些香火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寺內僧人已然離去,香火自然斷了,這里成了一個路人休憩之所,之前李秋水得到的消息,無崖子便在此廟中與蘇星河對弈。
若不是自己心中的猶豫,直接趕來,也許此時自己已經與無崖子在此相認,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凄慘半死。
門板高高躍起,直接破入廟中,李秋水環顧四周,廟中空無一人,觀音相莊嚴慈悲,香火臺之下,刻著有十九道橫豎棋盤,上面圓方痕跡遍布,以分黑白之子,顯然之前有人以指力刻棋盤,對弈于此。
但是此時棋盤已滿,李秋水細細看那棋路,一方大龍原已成勢,卻不料對弈之人計高一著,早已埋下暗子,在大龍騰飛之際一口咬下,正如命中七寸一般,直直將大龍腰斬。
“哈哈,是無崖子師兄沒錯了。”
她揚天大笑,仿佛暢快至極一般。
“果然沒死,你果然沒死!”
“也好,也好!你避世數十年,我愧疚數十年,最終我死在你前頭,到了陰曹地府,我們也算是一筆勾銷了。”
她一掌打碎了門板,盤坐于棋盤之前,正是無崖子之前所坐的位置。
“那便到此為止吧。”
李秋水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此時,一個腳步聲由遠而近,朝著破廟走來。
“師兄?”
她猛然睜開眼,往廟門口瞧去,卻只見一個少年風塵仆仆進了門來,少年年紀不到及冠之年,面容甚是稚嫩,但是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看起來甚是靈動,他的身后背負著一柄長劍,劍柄錚亮,顯然對方極為愛護,常常保養。
少年探頭環顧一圈,露出為難的神色。
“咦?兩位老先生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