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皇兄。”段正淳行了個禮。
“我已讓位于你,怎么還叫我皇兄。”僧人瞪了他一眼,又笑道:“好在我沒有看錯人,你雖然風流了些,但是大理在你的治下,也算是國泰民安。”
段正淳尷尬地笑了笑,面向段譽:“譽兒,這一年來在天龍寺苦修,著實辛苦你了。”
“算了算時間,尋仙大會也快開始了。”
段譽愣了愣,喃喃道:“這么快?”
段譽本就是樂天性子,這么久沒有過問江湖事,每天與武學相伴,他都快要忘記那日發生的事情了,現在一提到尋仙大會,頓時又想了起來。
“不知道王姑娘現在如何了。”
“還有那邪俠——”
“以我目前的武功,應該足夠保護她了吧?”
段正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譽兒,你在發什么愣呢?”
段譽回過神來,笑道:“沒什么,爹爹,那我過兩天便出發去信陽吧。”
看了看段正淳神色,他又道:“爹爹你放心,若是遇見那邪俠,我定拼命幫爹爹除這心頭之恨。”
雖然這段時間兩人見面不多,但是段譽知道,因為當初阿紫的事情,段正淳心中每每痛苦不堪,而且阿紫也算得上自己的妹妹,于情于理,自己也該為親人報此血仇。
段正淳聞言,臉色又有悲色涌起,他擠出笑臉,道:“譽兒,你天性善良,從不愿意傷人,沒必要將這仇恨背負在自己身上。”
“沒關系的,爹爹。”段譽打斷話頭,道:“雖然殺戮確實不該,但是若親人殞于前而無動于衷,縱使仇人逍遙快活,那便非人所為了。”
“子曰: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段正淳嘆了口氣,道:“譽兒,雖然你武功進步神速,但是那邪俠也不好對付。”
“無論如何,我自當全力以赴。”段譽認真說道。
不僅是為了報仇,還有——
為了王姑娘。
至于其中哪個分量更重些,段譽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阿彌陀佛。”
正局中間的枯榮大師閉目揚了一聲佛號:“癡兒,癡兒。”
也不知在說段譽還是段正淳。
段正淳朝枯榮大師行了個禮,然后望向中年僧人:“皇兄,我道你為何將皇位傳給我,原來當皇帝這么累,我這每日伏案,幾乎沒有時間做其他事情,連我那夫人都已經多日未見了。”
“賢弟抱怨什么,這天下誰人不想做皇帝?”中年僧人笑道。
“也是。”段正淳走進來,拉住段譽的手,道:“不過做了皇帝,這一身苦練一輩子的武學倒是無用武之地了。”
他望著段譽眼睛:“好在我兒爭氣,既然你要遠行,為父便送你一份踐行禮吧。”
說著,體內內氣源源不斷涌入段譽體內,段譽大驚失色:“爹爹!你這是為何?快停下!”
他體內北冥神功自動運轉,將段正淳內氣皆數吸收,他連忙想要掙脫段正淳的手,但是段正淳死力牢牢抓緊。
“賢弟倒是灑脫。”
中年僧人大笑一聲:“我這吃齋念佛之人,這身武藝似乎也無甚用處,譽兒,伯父皇位給了你父親,這身武藝,便送給你吧。”
說著,直接按住段正淳肩膀。
“阿彌陀佛。”
一只枯瘦的手貼上中年僧人后背:“師弟說得有理,我天龍寺傳承六脈神劍皆于譽兒一人,既然譽兒要去那尋仙大會,也代表著我天龍寺。”
“我等終日念佛,這身內力在我等身上,不如予你拿去用處大些。”
一只一只手搭上來,段譽望著這一切,一時竟無言,雙目模糊。
天龍寺內,內氣如大江般洶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