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頭最后都煩了,大門敞開,往堂屋門口一坐,也不管了,來了人便喊孫子帶去后院。
陸青竹中午才剛睡下,就被院子里嘈雜的聲音吵醒,很少不高興,黑著臉抱著被子坐在炕上,深呼吸了許久才壓下火氣,簡單洗漱后出了大門直奔顧宅而去。
若愚來開門時,還驚訝地問道:“怎么今日來得這樣早?”
往常陸青竹幾乎都是卡點進門的。
陸青竹小臉臭臭的,肩膀都耷拉著,看著格外喪。
“都跑我家看暖棚,把我吵醒了。”
所以她是來躲清靜的?
若愚失笑,問她:“那你去廂房休息會?”
也不是不可以——陸青竹心中一喜,瞬間精神煥發,問他:“星沉哥哥呢?”
“公子也在休息。”
陸青竹肉眼可見的散發出愉悅氣息,“那我再瞇一會。”
大佬學習她睡覺肯定是不可取的。
但大佬休息她也休息,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若愚忍著笑帶陸青竹去了廂房,廂房布置清雅,沒有太多奢華的擺件,但從細微處看,便能知道無論桌椅還是被褥都是這個時代的高奢物品了。
尤其是屏風上栩栩如生的刺繡,和后世機器繡出來的呆板,完全不同。
“哇。”
陸青竹承認自己是個土包子,她真的沒有見過手工刺繡,何況還是這么精湛的手藝。
陸孫氏她們繡出來的,陸青竹只覺得好看,單是色彩都不如這幅繡品明艷。
若愚本來要關門離開,見她站在屏風前發出驚嘆,便笑道:“這是白露繡的,于嬸說她這幅繡品勉強合格,這才用到廂房的。”
陸青竹:“……”
這么精湛的繡品,居然只是個合格品?
你在凡爾賽些什么?
“看來刺繡很難。”
至少,對于補個縫都能看出線頭的她來說,刺繡無疑是地獄級別的針線活了。
若愚本來還想說若是她想學,便同于嬸說一聲——
誰知陸青竹緊接著便說了句:“想來我是沒這個本事學會,做到如此了。”
“……你這個年紀開始學,其實剛剛好。”
高門貴女雖不說琴棋書畫女紅樣樣精通,但至少每一種都會一些,能拿得出手,再專精一門,便是難得的才女了。
陸青竹不說話,幽幽看著若愚,很是哀怨,好似在問“我們之間是否有仇怨”?
若愚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好吧,我隨口說說。”
眼前的小姑娘也不是京城那些貴女。
“你休息吧,到時辰了我喊你。”
若愚說完,飛快關上房門,快速離開。
門外的人影不見了,陸青竹打了個哈欠,脫掉斗篷和鞋子,爬上床蓋好被子,不一會便陷入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