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沉臨走時說短則一兩月,長則三四月便回,但直到秋收過后,及至立冬,他也沒能回來。
來信也只說事情有變,須得多留些時日。
陸青竹剛開始還沒什么別的想法,直到立冬后,接到顧星沉的信,他說今年大約要留在京城過年時,陸青竹突然就聯想到顧星沉的親事上。
經過一晚上的心理建設后,陸青竹也能坦然地面對可能很快就會失去小伙伴的事實了。
貓冬的日子也挺忙碌而充實,陸青竹除了和兄長妹妹們一起學習,她還得學針線活,怎么納鞋底,如何裁衣縫合。
每當這個時候,陸青竹就格外痛苦,而每次看到大孫女的針腳還不如青蘭密實后,陸孫氏氣勢也挺痛苦的。
“都沒讓你學繡花,只是針腳密實些,這都覺得難嗎”有時候陸孫氏真覺得大孫女投錯胎了。
陸青竹也很崩潰“奶奶,我真的很認真學了。”
“我看出來了。”
正是因為陸青竹認真學了,還學成這個模樣,陸孫氏才更覺得頭疼啊。
“你爹的手藝都比你好上許多。”陸孫氏揉著額角,閉著眼睛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陸青竹癟了癟嘴,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也不知你這手怎么長的”陸孫氏唉聲嘆氣道“就算給你找個鎮上的好人家嫁過去,不管你做不做,但最基本的縫縫補補你得會啊你可以不做,但你不能不會,明白嗎”
陸青竹點頭,她知道啊,所以她是很用心去學了。
但結果是真的不如人意。
“唉。”陸孫氏嘆氣,“你自己練吧,多練練總有一天能行的。”
這話就很敷衍了,總有一天是哪一天
但陸青竹除了繼續再練還能怎么辦呢
于是這個冬天,陸青竹就對著那兩塊破布,拆了縫,縫了拆,直到再也沒法下針,她的針線活才總算進步了那么一丁點。
陸青竹簡直要喜極而泣了,手工要縫出機縫的效果,簡直就是在難為她。
但農家就是如此,里外的衣物鞋子,都是自己買了布裁剪縫制,有些婦人甚至還會紡紗織粗布,不僅能自用,還能便宜賣給附近的人,賺些辛苦錢。
陸青竹“”
就,成長的代價果然來的又兇又猛。
來年開春后,陸青竹發現陸青松陸青柏很是明顯地抽條長身體了,陸青松甚至已經進入了變聲期,嗓音變得嘶啞,多少有些難聽。
陸青松大約也是覺得嗓音太難聽,能不開口便不開口,實在不得已要開口時,只能壓低嗓音說話。
好在今年開始,陸青松大部分時間都跟在陸大哥身后,忙著地里的活兒,鮮少與小伙伴一起玩耍了。
陸家這幾年攢了些銀子,是想多買些田地,日后好分家的。
村里幾乎沒人賣地,陸家想買,也只有那些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