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說完,馬秀英這才笑著問道:“我記得,當初在濠州時,你們大帥那個時候身邊沒有謀士,沒有讀書人,連認字的都沒幾個。所以只能將記賬啊、輕點軍庫啊這些雜事交給了我。”
“想想那個時候,我這個婦道人家在軍中是拋頭露面,事事親為,這女人們干的活我干,這男人干的活我也干。”
“如今想想,卻正如李大人所說,有違禮數啊。”
馬秀英的話說完,一旁的李善長嚇了一跳。
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都是在他李善長投靠朱元璋之前的,他壓根都不知道。
如今聽到馬秀英這么說,李善長一瞬間便反應過來,為何今日自己前來時受到了馬秀英的冷待。
自己昨日在朱元璋面前說的話,如今想起,這不是當著馬秀英的面前罵她有違禮數嘛?
一瞬間,李善長有些心慌的連忙搖頭擺手,道:“夫人見怪,善長絕不是這個意思!”
李善長臉色篤定的說著。
可馬秀英卻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哦?既不是說我有違禮數,那大人的意思是,我馬秀英不守婦道嘍?”
李善長心中一驚。
這不守婦道的詞,可不是隨便用的。
這關系到一個女人最看重的名譽!
不僅是女人看重,男人也看重,世人皆如此。
若自己說馬秀英不守婦道這樣的話傳出去,別說是馬秀英放不過他,就是朱元璋也絕對要宰了他!
心慌的李善長頓時跪在了地上,連忙解釋道:“善長怎敢詆毀夫人!”
馬秀英神色冷清的看著地上的李善長,淡淡說道:“既不是說我馬秀英有違禮數,又不是說我馬秀英不守婦道。那李大人今日前來,是要跟我說什么?”
李善長聽著這話,腦海中亂作一團,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本是要說紡織廠的事情,可如今還怎么說,說了就是罵她馬秀英不守婦道。
這個罪名,他能擔得起嘛?
李善長長于理政,卻短于急智。
此時在馬秀英的面前竟被問了個啞口無言。
反倒是馬秀英,神情淡然,顯的游刃有余。
任由那李善長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直到最后,馬秀英這才說道:“既然李大人想不起來要問我什么,不如就過些日子再來問吧。”
聽到這話的李善長,那還顧得上什么紡織廠的事情,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連忙對著馬秀英恭敬的說道:“是,善長回去后一定好好思考,想明白了再來見夫人。”
可這話說完,卻一直沒有得到馬秀英的回復,知道馬秀英不想搭理自己,李善長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臨出門時,還差點被門框扳倒。
直到李善長從院子里消失,屋內的馬秀英和秀兒這才忍不住的低頭笑了起來。
剛剛李善長害怕的差點被絆倒那一幕,實在是讓兩人忍俊不禁。
而秀兒也是在馬秀英身邊熟悉了些,也知道馬秀英并不是在乎這些事情的人,才敢如此放肆。
笑過之后,馬秀英這臉上也是非常高興。
想到就是剛剛這個李善長,竟然在自己男人面前說自己親弟弟的壞話,就恨不得將他拉回來再好好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