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李善長,卻仿佛早已知曉這二人會來一般,面帶笑意。
湯和徐達二人隨著李善長來到了后院的涼亭當中。
坐在石椅上,湯和在這過程中也猜到了李善長應該是知道他們來得原因,便爽快的說道:“李先生,您應該也瞧出來了,那劉伯溫一到,就成了上位的座上客,心頭肉。”
“那風頭,都超過了先生你。”
明白湯和他們此行來用意所在的李善長,臉上只是輕笑著,卻什么也不說。
湯和繼續說道:“你當然可以保持風度什么都不在乎,可咱們弟兄們心里頭不服啊。”
聽到這話,李善長微微一笑,端著架子,說道:“我天生就這風度,用不著保持。”
隨后又明知故問的說道:“可你們倆有什么不服的啊?你們是武將,要我說,湯帥,你得有點胸懷嘛。”
湯和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說道:“李先生啊,這就不是個胸懷的問題,那劉伯溫跟咱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李善長裝出疑惑的問道:“這話從何說起啊?”
湯和道:“李先生,咱們都是淮西出身,而那劉伯溫是浙江官吏出身,殺過不少義軍弟兄,如今被元廷拋棄,窮途末路了,才投靠了咱們。”
“咱們弟兄啊,信不過他。”
作為如今三位正將軍當中腦子比較活絡的一個,湯和并沒有直接說出劉伯溫痛罵他們的話,反而是以這樣一個理由打開了話頭。
聞言,李善長緩緩道:“今非昔比啊,劉伯溫已非當年,再說,你們這話跟我說有什么用,那劉伯溫又不是我請來得,而且,如今的劉伯溫是大將軍的門下,你們往日跟大將軍關系那么好,為何不去找他呢?”
一旁的徐達比較性子直,直接說道:“咱現在就去找齊兄弟和上位說去,攤開了講。”
可正當他起身時,卻被湯和給攔住了。
隨后轉頭看向李善長說道:“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去跟齊兄弟去說,可如今那劉伯溫畢竟是齊兄弟的門下,若是這么去說,也是怕齊兄弟多想。而且上位那人李先生也是知道的,咱跟他說有什么用。”
聽到這話,李善長笑了笑,也不再矯情,直接說道:“如今劉伯溫剛剛來到這里,我們又何必這么急呢?要給人家也留點顏面。而且,如今他剛來,又給上位講了那么幾條建議,也頗有價值,如今上位正看重此人,很是喜歡,此時去說,也確實沒什么用。”
“要我說啊,這人都是慢慢的接觸時間長了,也就知根知底了。那劉伯溫是什么人,我是最清楚的,像他這樣出身書香門第的,向來喜歡什么清凈清雅,跟我們這樣的人不一樣,在為人處事上,自視甚高。要我說,湯帥、徐帥,你們也別急,多聽聽,多看看,等到了上位對他看清楚的時候,再說也不遲嘛。”
李善長這話,深深淺淺的,讓徐達和湯和聽的一陣迷糊,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也隱約的聽出,李善長是要他們暫且先忍耐忍耐,等到了時機再說再做。
想到這里,徐達和湯和也就差不多得到了這一趟前來的目的,又互相聊了聊后,這才緩緩離開。
下午。
大帥府內。
朱元璋傳令軍中大小官員,都匯聚在了他的大帥府中。
昨日在聽到劉伯溫的話后,他一整晚都在思考,左思右想,覺得這些東西不能光他一個人學習改正。
也要所有義軍學習改正,才有效果。
“大帥上朝,眾帥覲見!”
隨著大帥府外士兵的一聲高喊,門外的軍中將領、以及李善長劉伯溫皆來到了府中。
在看到左右兩側站著的眾人時,朱元璋緩緩開口道:“今日咱聚議呀,是要送給你們一件寶貝。”
“啥寶貝啊?”
“律令!”
說著,朱元璋從案桌上拿起一本冊子,繼續說道:“是啥律令啊?”
“是建軍施政的律令。”
隨著話音落下,兩名馬秀英的丫鬟,緩緩從后臺走出,手中端著兩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本本的冊子。
隨之,將其一本本的發給了在場所有將領們。